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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睦鄰友（2 / 3）

辛朗受了折騰，內(nèi)心叫苦不迭。

二人雖然并不相識，但他聽過魏玘不少傳聞，還有宿逑的描述作佐證，自知魏玘喜怒難測，卻不曾想人無常至此，委實令他如履薄冰。

看出辛朗欲哭無淚，魏玘眉峰一揚。

須臾間，他又斂笑，環(huán)臂身前，道：“行了。本王有事要問你。”

辛朗收回神，恭敬道：“外臣知無不言。”

魏玘不應(yīng)，先往竹屋睨去一眼——窗欞大開，窗邊卻空落冷寂，連青蛇的影子都看不見。

“這院里關(guān)著的小妖女，是什么來頭？”

小妖女三字入耳，辛朗背脊一緊。

這點變化，被魏玘收入視野。他不露聲色，只轉(zhuǎn)目，聽面前人若無其事地答話。

“回殿下，此女本是尋常人家，其降生時，巫疆偏生異象。臣等便聽祭司讖言，將之關(guān)押于此處、監(jiān)其寸步不得離開，以全巫疆之安寧。”

魏玘道：“什么異象？”

辛朗道：“百獸奔走，蛇蝎流竄。不日之后……”

魏玘突兀接上一句：“不日之后，地動山搖？”

“殿下，您、您……”

辛朗瞠目結(jié)舌：肅王怎會知道？！

這些異象發(fā)生于十八年前。彼時魏玘三歲有余，更未涉身巫疆，本不該清楚這些。而事實是，他通曉天文地理，一聽便知是地動前兆，與孽力無關(guān)。

魏玘不信鬼神，曾借山海百獸之相，屢次導(dǎo)演神話，博得帝心，十二歲時便受封為王。依他所見，巫族祭司口中的讖言，皆是因愚昧無知而起。

但此間玄機，本是他攝弄權(quán)術(shù)的工具，他自然無心說破。

倒是可憐了那小妖女，平白蒙冤，眾叛親離，被迫在此耗盡光陰，竟生了一副純善柔軟的性子——明明自己身在囹圄，還有心思可憐他。

魏玘低眉，只道：“本王隨口一提。”

辛朗將信將疑，卻看不出半點異樣，只好作罷，又道：“外臣行事不周，令殿下屈尊于此。若殿下有心移居村寨，外臣可命人準(zhǔn)備，以全往日之失。”

魏玘聞言，眉峰一挑。

辛朗此話天衣無縫，卻架不住他觀察入微，發(fā)現(xiàn)其肩頸微繃、雙拳捏攥。恐怕其言下之意，不是要彌補往日過錯，而是要讓他離開此地、越快越好。

“吱呀。”竹屋的木門忽被開啟。

辛朗不禁循聲望去。魏玘則視線不動，仍凝于辛朗身上。

下一刻，紫衣少女出現(xiàn)在門邊。

……

阿蘿一襲紫裙，挽著藤籃，走出竹屋。

她已有蒙蚩為先例，又歷來樂觀，不過片刻就平復(fù)心情，接受了魏玘不日將離的事實。

這樣也好。他從哪里來，就回到哪里去。他在她的院子里呆了這樣久，他的阿吉與阿娘一定很擔(dān)心。回去之后，他還可以去很多地方。

她只是很擔(dān)心魏玘的傷勢，想做些藥，讓他帶在路上。

阿蘿走向藥圃，刻意不去關(guān)注院內(nèi)的二人。

即將抵達時，一句呼喚突然傳來——

“阿蘿。”是魏玘的聲音。

阿蘿回首，看見魏玘從容不迫、坐于椅上，那名藍衣男子低垂頭頸、立在他身側(cè)。

魏玘道：“過來。”

阿蘿依言，來到二人所在。

及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魏玘舒眉展目，眼里凝著清光，唇角也微翹，看上去比從前溫柔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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