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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她的路，她自己走。……（1 / 3）

蕭絳的唇很薄，唇色淺淡，如同西域進(jìn)貢的桃色琉璃盞，華貴中藏著令人不忍觸碰的易碎感。

而此時(shí)，他唇角微揚(yáng)，藏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帶著些玩味，反平生出幾分少見的恣意風(fēng)流。

楚卿枕著胳膊靠坐窗邊，神姿散漫地對(duì)上他的目光，心裏閃過一絲妄念，如同荒原上的星星之火，渺小，卻不容忽視。

默了片刻，她笑問：“王爺似乎對(duì)楚大人，很感興趣？”

此話一出，無異于承認(rèn)了與楚欽相識(shí)。

然，蕭絳并不答話，反倒把她的話丟了回來：“楚二姑娘似乎對(duì)本王的興趣，也很感興趣？”

若是旁的姑娘，聽見這話八成會(huì)紅著臉息聲。可楚卿偏是個(gè)沒大心的。她從窗邊起身，又挪回到矮桌旁，伏在桌前拄著下巴，微一揚(yáng)眉：“嗯，感興趣。”

言語冒昧，目光卻坦蕩。

蕭絳將冒著熱氣的蟹黃羹朝前推了推：“吃吧，快冷了。”

楚卿忍笑，舀了一勺蟹黃羹放在嘴邊吹了吹，又問：“王爺今晚特意約我出來，就為了請(qǐng)我吃飯？”

蕭絳：“高聞死了。”

“嘶！”

楚卿被蟹黃羹燙了一下，放下湯碗，皺了皺眉：“怎么死的？”

蕭絳神色平靜，仿佛在說一件無關(guān)痛癢的事：“不治身亡。”又將松醪酒推給楚卿。

方從外面打回來的松醪酒還帶著涼意，流入唇齒之間，緩解了舌尖的刺痛。

楚卿抿了抿唇，無奈笑道：“王爺為了保住祁王妃的名聲，還真是煞費(fèi)苦心，先是軟禁證人，現(xiàn)又除掉真兇，您就這么怕我把這事鬧到衙門嗎？”

蕭絳也不反駁，面不改色道：“本王可以給你補(bǔ)償。”

“什么補(bǔ)償？”楚卿忍不住皮了一句，“以身相許啊？”

蕭絳皺眉，選擇性忽略了后半句：“你心有鴻鵠之志，不該困于閨閣。若你愿意，本王可以送你進(jìn)鴻章書院。”

這倒在楚卿的意料之外。

“鴻章書院沒有女子求學(xué)的先例。”楚卿將杯中清酒蓄滿，坐正舉杯，一飲而盡，“多謝王爺抬愛，不勞王爺費(fèi)心。”

她的路，她自己走。

寒風(fēng)將半掩的小窗吹開，楚卿起身去關(guān)窗。

晟都城的夜晚總是燈火通明，像是天上灑落無盡的長明燈。天上星河寥寥，人間燈火簇?fù)恚驳牧鹆舨紳M亭臺(tái)樓閣，如同天火落入凡塵，燃起一座富麗堂皇的不夜城。

楚卿站在窗邊遙望夜景，蕭絳卻在看她。

窗邊的人衣袂微動(dòng)，一城燈火盡作底色，負(fù)手而立間，竟可窺見藏于清瘦的外表下，吞山納海之氣魄。

不多時(shí)，窗前的人探頭朝外張望片刻，忽然回頭看向他，一雙眼睛亮得如同偷得漫天星河。

“王爺，你冷不冷？”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蕭絳思量一瞬，道：“如果你冷，可以吩咐人加炭火。”

楚卿又看向窗外，解釋道：“我不冷，我想去吃抄手。外面風(fēng)大，我怕你出去會(huì)冷。”

蕭絳頓了一瞬，拂著衣袖起身：“不冷，走吧！”

抄手鋪?zhàn)釉谔硐悴铇菍?duì)面，是一座臨時(shí)搭在街邊的竹棚。冒著熱氣的大鐵鍋就支在竹棚邊上，湯底是豬骨熬的老湯，醇香濃白，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鋪?zhàn)永习鍝]著鐵勺在鍋裏攪了兩圈，盛出兩碗熱氣騰騰的抄手，熱絡(luò)地給楚卿二人端了過來。

在京城這種顯貴云集之地，蕭絳此刻的天青束袖袍并不算顯眼。然而自從二人落座起，抄手鋪?zhàn)又車愣嗔瞬簧偃耍彩锹愤^的行人都會(huì)朝他們的方向多看幾眼，像是瞧見什么新鮮事。

連天子面前都能進(jìn)退有度的祁王殿下，此刻竟是緊緊皺眉，似乎對(duì)周圍越來越多的註視很不理解。

楚卿捧著熱乎乎的抄手碗，美滋滋吸了一口骨湯，笑道：“王爺不用覺得奇怪，您就是套個(gè)麻袋把自己丟到街角，也是乞丐堆裏最顯眼那個(g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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