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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乙女】冰原之下（3 / 3）

卡洛斯徹底意識到這點。

“我們不是朋友，從來都不是?！?

而他想要的也不是做奧蘿拉的朋友。如果只是朋友，怎會令他心上寒冰破裂？他需要的是比朋友更為炙熱、能破冰解凍、即使將他灼傷也在所不惜的飛蛾撲火般的情感，他給出了定義，在尋找將其準確概括的詞語。

然而，事情到底是不可避免地發展到了現今地步。

卡洛斯取出太虛玄冰，逼近了奧蘿拉。她應該感受玄冰封心的痛楚，體會情感被阻斷尋不得出路的煩悶。她要像他一樣痛、一樣折磨，這樣才算公平。但有誰能打破奧蘿拉心上的寒冰？卡洛斯想到了阿波羅。是了，那個人只會是阿波羅。那么，阿波羅對奧蘿拉的情感是什么？他將從中類推出他想要的究竟是奧蘿拉的什么。

“卡洛斯，你一定要這樣做嗎？”她慌亂地后退，直到退無可退。

為什么不呢？這是她應得的。

他強硬地將太虛玄冰送入奧蘿拉的核心能量球，她很快就會被黑暗能量侵染直到心智被徹底控制。

這個過程對她來說相當痛苦且漫長，她跪伏于地，在劇痛侵襲之中悲切地叫著“阿波羅”。

阿波羅，卡洛斯當然不止一次地聽過奧蘿拉提起阿波羅。當奧蘿拉叫著“阿波羅”時，她的聲音飽含柔情，在這輕輕的呼喚裏，流露著“我愛阿波羅，阿波羅同樣愛著我”的弦外之音，這是種無意識的自信。

而今，她只能無助地呼喊阿波羅，期待奇跡降臨。

“阿波羅已經死了?！笨逅拐Z氣輕柔，他不介意增添奧蘿拉的痛苦，“在創世之初，被薩隆大人殺死在玄冰星系?！?

“奧蘿拉，你早該知道的，不是嗎？阿波羅不會出現了，不會叫你的名，回應你的呼喚。你所追求的不會再現，他不可能回應你的愛了。”

卡洛斯忽然頓住。

“愛”，他咀嚼著這個詞，是“愛”。

他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了，他想要奧蘿拉的愛，獨一無二、不可替代，只屬于他的愛。只是在心裏默念“愛”這個字，想到倘若奧蘿拉真會愛他，他心上的冰原便會融化，在即刻崩解。

卡洛斯回想起他目睹奧蘿拉與阿波羅濃烈的關系時，他內心產生的那種無法平靜的奇怪情緒，他知道了，那是嫉妒。

阿波羅一定會為他和奧蘿拉的關系感到一種勝利者的歡愉吧？要知道，奧蘿拉可是奧坦特意為阿波羅而創造出的存在。

就在卡洛斯拼命抑制的內心風暴即將席卷了他之際，他看到奧蘿拉猛地抬頭對他怒目而視，她滿心絕望近乎歇斯底裏地對他吼道：“卡洛斯！我恨你！”

卡洛斯聞言一楞。在他明悟他想要的不過是奧蘿拉的愛的時刻，奧蘿拉說她恨他。

他被這句話中所爆發出的強烈的、動物本能般直白而可怕的感情震動，心上的冰層徹底斷裂，曖昧模糊的情緒變得明朗，激蕩的心緒混合著再度燃起的巖漿噴涌而出，好像濃烈的鮮血與冰原化作的淚水交織而成，焚燒腐蝕他的心。

心上的壁壘在內外力的雙重作用下崩塌，他生平第一次直接感受到如此濃烈的情感，盡管源自奧蘿拉對他的恨，但他終于生出了對奧蘿拉的憐憫。

“那么，你就恨我吧。”

如果得不到奧蘿拉的愛，得到她的恨也很好。

愛的對立面從來都不是恨，而是遺忘。

他輕輕地笑了，開心、真誠地笑。

“永別了，奧蘿拉?！?

他同那個即將消失的、過往的奧蘿拉道別。當她醒來時，她將獲得新生，而他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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