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安！”
袁牧城回首望去，見劉昭禹含著滿嘴的百合酥，不知是咀嚼所致還是因為別的，雙眼又起了紅。
他沖著那旁笑了笑，轉(zhuǎn)身揮著手闊步離開了。
“在我大捷回來前，好好當你的皇帝。”
劉昭禹聽著聲，竟捧著手中的油紙低頭抽噎了起來，久久止不住聲。
——
墳冢堆遍了山崗，江時卿慢行在其中，于每一個墳冢前跪拜叩首。
行了不知多少個禮后，他再次跪地叩拜，可額頭方才沾地，便有一男聲自不遠處傳來。
“恭喜哥哥，大仇得報。”許弋煦一身齊整，款款行來，面帶笑意。
江時卿緩緩起身，沒有轉(zhuǎn)頭看他一眼。
“熱鬧已經(jīng)散了，許司業(yè)來晚了。”
許弋煦走近，道：“不晚，我本就是想見哥哥一眼才來的，方才那熱鬧，我沒心思湊。”
江時卿冷語道：“見到了，可以走了。”
許弋煦尋著江時卿的目光，一步不落地緊追著他的雙眼，笑道：“話還沒說呢，哥哥當真無情了。如今哥哥大仇得報，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總要討些獎賞不是。”
江時卿說：“有顏有遷作保，許司業(yè)加官進爵也是必然，不必來我這兒自討沒趣。”
許弋煦偏頭往他眼前湊了湊，說：“哥哥就不想聽聽，我做了些什么嗎？”
“想啊，”江時卿本還肅然的臉色忽然有了變化，他悠悠地理著衣擺，撲了撲掌心沾的泥，抬眼問了一句，“徐玢在哪兒？”
許弋煦斂了笑，但很快那雙眼眸便又重新彎了起來。
“哥哥怎么專挑我不想說的事來問呢，但我可以告訴你，很快你就能見到他了。”
他仔細地摸索著江時卿的神情，往那眼眸中深探，卻不知此刻自己的眼裏已露出了怎樣的貪婪。
他咽了咽，說：“不過我想知道，哥哥是有恩必報的那種人嗎？”
江時卿漠然應道：“有話挑明了說。”
對于他的冷漠，許弋煦雖覺得不甘，卻也沒想過要退讓，便當作無事發(fā)生般，問道：“徐玢原先去岙州做了什么事，哥哥知道嗎？”
聽他有話不肯直說，江時卿不予理會，轉(zhuǎn)頭要走，許弋煦上手便攥住了他的手腕，把人攔了下來。
可指腹方才在那腕骨上打了個圈，江時卿猛然轉(zhuǎn)腕，反扣住了他的腕部直往他身后押去。
江時卿的力道不帶一絲留情，許弋煦嘗見了痛意，卻連句哼聲都不發(fā)，只是眼中漸起了些陰郁。
“才碰你一下，不至于吧。”許弋煦說。
江時卿松了手，順道把人推遠了些。
許弋煦再度轉(zhuǎn)身時，卻對上了江時卿冰冷的雙眸，被那其中所顯露出的拒人千裏給瞬時扎了一刀。
那種疼比眼下的手腕疼了百倍。
“哥哥以往可沒這么看過我。”許弋煦再次走近，眼中也多了些不帶掩飾的慍怒。
江時卿望著那人，露了個敷衍的笑：“生氣？”
許弋煦見到那笑，心中大起大落，舌尖沒忍住在后牙間輕輕滑了一遭。
“是有點兒，”他湊近了，輕聲道，“但現(xiàn)在不氣了。”
江時卿稍轉(zhuǎn)過頭，靠近他耳邊，說了個字：“滾。”
許弋煦咬緊了牙關(guān)，氣笑著低下頭。
江時卿后退一步，錯過他的肩頭正往外走時，卻聽他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他去見了姜瑜。”
聞聲，江時卿停了步，目光直落在前方半晌不動。
許弋煦站在原地，不緊不慢地說：“你想知道姜瑜在哪兒嗎？我可以替你尋到他。”
見江時卿立于原地不動，許弋煦踱至他面前，笑盈盈道：“有興趣了？”
江時卿抬眼與他對視，仍舊沒說一個字，但那雙眼裏沒有抗拒，亦沒有冷漠，反倒真有了些落于下風的無奈，許弋煦咂摸著其中可任他支配的情緒，心中欣喜瘋長。
“當然，人不是白尋的，”許弋煦說，“但條件不難。”
目光在那人唇部游走了半晌，惹得他唇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方才帶著欲求說道：“哥哥知道的，我最想要什么，你給我就好。”
指尖相磨，搓出了欲火，許弋煦穩(wěn)操勝券地等著他的回應，將這種拿捏江時卿的痛快來回品了好幾遍。
方想再湊近一步尋個親密，一柄利刀蹭過衣擺直插地面，他低頭一看，見那刀身仍震動不止，穿入土中的力道絕非常人所有。
再一轉(zhuǎn)身，只見袁牧城摸著刀鞘走來，一身桀驁混著殺意。
“想活命就趁早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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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又來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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