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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天二則·關于死亡和未來（1 / 3）

第七天二則·關于死亡和未來

不知道為什么，尤莉每次和約翰聊完天，心中都有一種朦朧的疑惑。這次，那點疑惑讓她抓心撓肺，像是快接近真相的警察那樣捉急。

尤莉急得抓了抓頭發，只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她嘆氣道：“唉……”

“怎么了？”卡茲問尤莉。卡茲剛才都沒怎么插入約翰與尤莉的對話，這很不像平日的她。

尤莉心裏突然冒出莫名的火，她斗氣般停下腳步，幾乎用質問一樣的語氣問道：“你是不是昨晚又沒睡好！”

卡茲站在她身邊，露出無奈的笑：“是啊。我早上說了黑眼圈的事嘛，我以為你記得。”

尤莉不滿地說：“你要明說！明說！你總說‘我們是朋友’，但是你又完全不對我說自己的事情！你剛才也是，心不在焉的……”

尤莉說著說著，發現其實沒有什么能夠抨擊卡茲的事。她硬撐著氣焰，實際上氣勢已經低下去很多了。她其實也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卡茲摸著尤莉的頭，虛心請教道：“那你想讓我怎么做呢？”

尤莉對她這個態度很是滿意，她說：“我想……先從剛發生的事做起吧。你怎么看待神，又怎么看待死后的世界，我都要聽！”

卡茲無所適從地移開了目光。她斟酌著用詞：“神……我不經常想神的。祂在我心目中不像人，更像一團溫暖明亮的光。神放養人類，讓我們依靠自己的力量書寫一生，然后在死后讓用心生活、珍惜生命的人上天堂什么的……差不多就這樣。”

“你們都認為神不插手人間事務。”尤莉非常高興自己能發表不同意見，“可我覺得不是這樣！神一定在偷偷地改變世界，就像「心愿魔女」實現的微小心愿一樣……慢慢的改變。”

卡茲見尤莉說了這么多，心裏知道這個話題已經過去，她舒了一口氣，揉揉尤莉的頭頂：“也許是那樣的呢。”

邊說著邊拉尤莉往活動室走。尤莉嘴裏還嘀咕著：“自從進了這個監獄，腦子變得很聰明！以前我都不會想這些的。現在都……”

卡茲在活動室門前停住：“啊。”

尤莉抬頭，是維斯。他今天也整齊的穿著一身制服，帽檐像所有獄警那樣壓的很低，只是胸前那朵鳶尾花徽章仍然閃亮，讓這位獄警平添了一些俏皮的氣質。尤莉清晰地看到維斯的目光越過卡茲，正在盯著她。卡茲問：“你怎么這幾天都是連班啊？”

維斯正經解釋道：“前幾天請假了，這幾天得補回來。”

卡茲笑著打趣道：“啊，我以為是你愿意與我們打交道，這才連著幾天在這站崗。”

維斯也笑了，他半開玩笑地說：“可能，有一點這個原因吧？”他說這話的時候仍然在盯著尤莉看。

尤莉不寒而栗，她忽然想起了織理昨天說的“因為安娜死了，你就喜歡……”那沒說完的話，是不是真的？尤莉恨不得自己縮小成一丟塵埃，但現下也只能是往卡茲的身后縮縮了。

她有些害怕維斯，如果……他和善目光下存在惡意的話。但她的心蠢蠢欲動：他真的愛過安娜嗎？那個她從未見過的姐姐？尤莉好想知道其中的故事。

卡茲剛疑惑尤莉為什么不說話，維斯便開口了：“織理已經在裏面了，我想我們不能讓他等太久。”

今天門外的另一個守衛沒有來。尤莉率先進去，發現屋角的獄警也不在，她驚喜地大叫：“他們都沒來！今天能隨便聊了！”那語氣開心得像是什么陳舊的規矩被打破了一般。

而卡茲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問維斯：“你不生織理的氣吧？”

維斯垂下眼，緊緊地攥住了拳頭，他深吸一口氣，又把手松開了。他說：“沒什么好生氣的。如果說誰有錯的話，那也是——「明夜魔女」。就像你說的，織理身上的尖刺，是不得不長出來的。如果是普通人，那我肯定離得遠遠的，但織理已經是犯人，而我是獄警，也是長輩……”

“你能這么想，我很開心。”卡茲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欣慰，“他肯定知道自己的錯，謝謝你不跟他計較。如果你們鬧脾氣的話……我會很為難的。”

說完，她調整好表情，用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走進室內。尤莉趴在桌上，偏頭問織理：“你呢？你不信明神，那你覺得死后會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