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三則·織理的告別
在極南之山,莉莉絲裹著王國最厚實的棉衣,仍然在這極寒之地瑟瑟發抖。她遠遠地就看到山上的一點金光,她知道那就是珍貴的雪蓮。她費勁千辛萬苦才到達山巔,正將手伸向雪蓮,雪蓮卻在這時尖叫哭泣了起來,把莉莉絲嚇了一跳。
它尖聲哭喊著:“不要摘掉我!不要摘掉我!我在極南之山修煉了一千五百年,馬上就要化成神型了呀!不要摘掉我!不要摘掉我!”
“神型?那是什么。”莉莉絲疑惑地問。
雪蓮詭異地沈默了一會兒,隨后解釋道:“就是成神。”
“哦。”莉莉絲忽然燃起了一絲希望,“那你成神之后,能幫助人們逃離惡魔的欺壓嗎?”
“不行呀,不行呀。”雪蓮語調莫名地歡快起來,“神就是要在高處看著人間呀,看著人間呀。”
莉莉絲沈下聲音:“只是看著嗎?”
雪蓮沒意識到殺氣,仍然歡快地說:“對啊對啊!神就是這樣……”話還沒說完,它就被莉莉絲一把摘了下來。金光在莖斷裂的時候消散了,莉莉絲低聲說:“那樣的神,人們才不需要啊。”
……
莉莉絲拿走了王國的深水珠——聽說這東西是被人魚降下詛咒的東西,吃下去思想就會變成怪物。可是要打敗巨龍,就只能吃下這個珠子,只有這樣才能像人魚一樣在水下呼吸。
那條巨龍真的盤踞在水底。它比一千個莉莉絲還要大,比她見過的所有高山都要更“雄偉”。珊瑚和海草在它身上生長,仿佛它是一片寬闊的,廣納萬物的大地。它一動不動,莉莉絲靠近再靠近,它也沒有絲毫反應。
仿佛死了一樣。
莉莉絲舉起寶劍,小心翼翼地把它的右眼剜了下來。血液在水中飄散,像是薄薄的紅色綢緞。她邊狐疑著“這么簡單?”邊向岸邊游去。不知為何,這個地區似乎比其他被惡魔侵擾的地方更安定,她出了水,想去找個飯店歇歇腳。
在飯店裏,她遇見了一個旅行者。那旅行者正跟老板打溜須:“哎呀,帥氣的老板!您就告訴我那神龍在哪裏吧。”
“不行。”老板義正言辭地拒絕,“你是外地來的旅行者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算盤!你們無非就是想要龍的鱗片和心臟,那條龍護了我們千年,如今更是耗費全身神力與惡魔對抗,陷入休眠……”
那個旅行者好像和老板吵起來了,但莉莉絲無意再聽,飛快地跑走了。
……
遠珀密林在世界最西邊。莉莉絲趕了好幾天的路,這才站在了樹林裏。這裏的樹還是鮮活的,莉莉絲猜測是魔法師在這裏施下了魔法。她步行了三天,終于在林深處見到了一個小小的木房子,那房子還不如她在皇宮的寢殿大。
一個長著長長白胡子的老者正在屋外架著鍋煮東西,騰騰的白氣從鍋中升起。莉莉絲大著膽子上前:“您好,老人家,請問您是這森林裏的魔法師嗎?”
老者點點頭:“我是這附近唯一的魔法師,你說的應該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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