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第三個。
薛玉嫣遲疑片刻，斷定此人跟檀姑姑和蕭長賀一樣，都是見過那個姑娘的。
檀姑姑說過她也姓薛，看來此薛姑娘非彼薛姑娘。
盡管心知肚明，薛玉嫣還是瞞下了此事——因為她一眼瞄到青年腰間掛了塊鑲寶石的太子府令牌，頓時羨慕得兩眼放光。
有令牌不就能自由出入了嗎！
薛玉嫣想到這，清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是你啊，你叫什么來著？”
“卑職秦小樹，姑娘不記得卑職了嗎？”雋秀青年難掩驚異，愕然看向她。
“那什么，我最近失憶，失憶了。”薛玉嫣干咳兩聲，將這個問題輕飄飄掀了過去，“對了小樹，你能不能幫我找架梯子過來，我下不去。”
“姑娘出門還要翻墻？好興致。”秦小樹臉色認真，仿佛完全沒覺得薛玉嫣掛在墻頭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只四下望了望，幫薛玉嫣找梯子。
“薛姑娘，要不這樣吧。”秦小樹沒找到梯子，轉頭提出一個更誠摯的建議，“卑職有側門鑰匙，如果您愿意，卑職可以打開側門放您偷偷出去。”
“你怎么不早說！”薛玉嫣松了口氣，趕緊道，“那行……”
不對。
“你都不問問我為什么要爬墻嗎？”薛玉嫣蹙眉，一時有些懷疑，秦小樹這么信任她，簡直半點也不像那位心機深沈太子殿下的人，“你該不會是越王殿下派來吧？”
“越王殿下？”秦小樹聽得莫名其妙，但態度始終溫和有禮，“您惹太子殿下生氣是常事，他把您關在府上，卑職也可以理解的。”
看來那位“薛姑娘”是個鬧騰性子。薛玉嫣本還想再追問，但想到時間緊迫，不容她遲疑，只能當機立斷：“行行行，那麻煩你把側門打開，我跟青云一起出去。”
秦小樹笑笑，神情沈靜溫和，眼底寫滿縱容：“好，薛姑娘先下去吧，側門就在您庭院左邊。”
他翻身下馬，等薛玉嫣拉著青云溜出庭院，趴在側門縫間可憐巴巴看向他時，才依言取出鑰匙，打開門。
側門平日裏始終緊鎖，因此也就只有一個守衛。
這守衛見了太子府令牌，又看看從容開鎖的秦小樹，哪還敢攔薛玉嫣和青云，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倆興高采烈踏出太子府。
薛玉嫣笑意盈盈，沒走幾步，回身朝秦小樹揮揮手，柔和燈火映得她眼眸似天邊彎月，容色明媚又活潑。
“多謝啦！我們晚些就回來！”
不，她再也不會回來了。
秦小樹依然笑意溫和，彎身朝她行了一禮：“這么多年了，還能再為薛姑娘辦事，卑職榮幸之至。”
七月初七乞巧節，街上張燈結彩，姑娘們身影翩翩，笑聲清脆，商議拜月乞巧事宜。幾個公子白衣玉冠，相約祭拜魁星，日后進士及第。偶然有成雙成對的佳偶穿過熱鬧街道，向寂靜月色行去。
“姑娘姑娘，今年乞巧燈市就設在長嘉街，咱們從這兒向東走，走到長嘉街那一頭，就到永春樓啦！”青云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滿眼興奮之色。
薛玉嫣想到多日未見的云折歌正在接應她，不禁也開始興奮：“那還等什么啊，走吧！”
在她們身后不遠處，一枚焰火躥上夜空，嘭的炸開，在漆黑暮色中劃過華麗弧線，驚起一片尖叫歡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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