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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深淵不渡（1 / 3）

深淵不渡人，我便渡了這深淵。

沒了發(fā)簪，易小涼的頭發(fā)便散了開來，左右瞧了瞧，彎腰去扯沈三的衣角，才想起來自己的左臂已然快要廢了，仰頭道：“勞駕?！?

沈三不解道：“為何不撕你的衣角？”

易小涼誠懇道：“我的衣裳貴?！?

沈三笑了聲，順利撕了一條衣角，便來與易小涼束發(fā)，易小涼忽然「嘶」了一聲。

“怎的？”沈三一只手握著易小涼的長發(fā)，問道，“是不是我使力大了些？”

易小涼回過神來，擺擺手，低聲道：“那人用的是靈犀掌，是葉青青?！?

雖然靈犀掌這功夫厲害，可是葉青青畢竟功力尚淺，內(nèi)力不夠深厚，撐不起靈犀掌的威力，白瞎了一把宰牛刀，不過幾招便被葉犀甩了開。

葉犀走過去，森然冷笑：“十幾年了，我竟沒認(rèn)出來，我山莊的好徒兒，溫順乖巧的葉青青，竟然就是江初照。”

葉青青撕去了臉上易容的面具，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我亦不知旁人眼裏溫柔慈愛的姨母，竟是蛇蝎心腸?！?

葉青青與葉犀就這么互相瞧了許久，葉青青眼中含淚帶恨，而葉犀眼中卻稀松清淡，像瞧著一株花，一棵樹。

終究還是葉青青又先開了口：“我六歲那年，你找到師伯說你不忍心看我流落在外，所以你想將師伯與我接回飲月山莊。師伯心軟，不疑有他，便帶著我跟你回了山莊?！?

葉犀并未攔著葉青青的話，只等她停了，才道：“我是想過讓你好好生活，可是你太固執(zhí)了，同你娘一樣固執(zhí)。不論我如何示好，如何照料你，疼愛你，你總是不肯告訴我你娘將靈犀掌秘籍藏在了哪裏?！?

葉青青瞧著葉犀渾不在意的神色，只恨不得將她的面容撕開，露出她淬了毒一般漆黑的心來：“于是你終于沒了耐性，在我七歲那年，你與賀知江一起設(shè)局，想要哄騙我交出秘籍，卻被師伯識破，師伯恨你不爭氣，便將當(dāng)年外祖受傷的真相講了出來，便問你我母親究竟是怎么死的，誰料你與賀知江卻更加喪心病狂，師伯拼死護著我逃出了山莊，卻仍舊被你們追上?！?

這一聲聲砸入李執(zhí)南耳中，那一幕幕被刻意埋藏的場景恍然閃在眼前，他有如朽木一般滯在椅子上，只似個處處殘破的紙人。

葉青青再也抑制不住恨意，聲嘶力竭喊道：“她才七歲，貫胸一劍，葉犀你好狠的心。”

“我并不想殺你，怪就怪你不聽話，一心覺得我要害你，便瘋了一般往劍上撞，不過這樣還能活下來，你也是命硬?！?

葉犀說到此處，眼風(fēng)似劍直刺入骨，“她？你不是江初照，你究竟是誰？”

葉青青本就無意隱瞞，她看了一眼李執(zhí)南，道：“李執(zhí)南是我的養(yǎng)父。阿照沒有活下來，葉犀，不知你夜夜噩夢的時候，可是看見了阿照的臉？”

葉犀聞言，像是終于想明白了什么，道：“好，極好，大師兄你寧愿把秘籍給一個不知來路的人，也不愿交給我，你果然，果然還是一心向著葉靈。

你為了她，為了她與江月的孩子，不惜違背誓言棄靈犀門而去！

若不是你棄我而去，靈犀門何至于此！

你曾發(fā)誓說要與我一同守住靈犀門的！你曾說過的！可為何連你也要棄我而去！”

李執(zhí)南就像看見少時多少回賭氣蠻橫的小師妹，耍起脾氣來驚天動地，他每每在一旁默默站著，如溫吞泉水，漫過一切棱角。

他仍舊像少時那般，緩緩道：“阿犀，我不愿看你淹沒在黑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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