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請上馬。”方才稟報消息的手下牽著一匹這匹月白色的馬來,長長的鬃毛耷拉在旁。
云祈并不應他的話,隨手接過身側人遞來的黑紗斗笠,戴穩后才一踩馬鐙上馬,動作清爽流利,看得出是擅長騎射之人。
幾人見云祈上了馬,才敢跟在后頭坐上馬鞍,抽著馬鞭一同前往那處偏僻的山林,只不過他們疾馳著良駒到的時候,適才還血肉模糊的戰場具是被清的一干二凈,只留下雜亂的馬蹄印清晰可見。
“順著馬蹄去。”云祈低頭看了一眼,淡淡道。
幾人聞言立刻就馬不停蹄的順著印子走去,跟著那繁亂的馬蹄印跑了片刻,竟是到山腳下。
“主上,煩請下馬,看這蹤跡,可能是需要上山。”緊隨云祈左右的男子說道。
陸知杭幾人上山時雖謹慎的處理掉了痕跡,但隨后搬來救兵卻沒那個心思了,一來人數太多并不好清理,二來,他們人多勢眾,就算真有歹人,誰是羔羊還說不定,因此倒也沒刻意掩埋掉一路上留下的腳印,便宜了云祈一行人,順勢摸索到這。
“嗯。”云祈頷首,隨后縱身下馬,跟在自己的貼身侍衛身后,頭上戴著初次見到陸知杭時的斗笠,精巧的五官都被這一面黑紗盡數遮掩。
為首的男子身穿寶藍色的短打,分幾人走在前方,另外幾人在身后護著,隨時注意周遭的動向,那走在前頭的人即要注意腳印,為云祈帶路,還要收拾兩側的雜草開路,畢竟自家主人穿得華貴,可別被這等臟亂之地污了衣襟。
“這山道頗有些險峻,主上小心些。”探路的人朝著云祈恭敬道。
云祈默默抓著小道上的石塊,沒說話,專心致志的順著腳印的痕跡往前走,走了一會到半山腰上,遠遠就瞧見了被人整根拔起的草叢,幾人趕緊小跑上前,入眼就是一塊巨石,以及失去了草叢的庇護,露出全貌的空曠地洞,到了這里就沒有那般顯眼的腳印了。
“沒想到符大人居然是藏身在此處。”那寶藍色短打的男子驚呼一聲。
“周圍沒有腳印了嗎?”云祈環顧四周,冷然道。
“回主上,四周都有,但多是零零散散的,怕是鄉野之人偶然途經留下的。”勘察完附近幾十米痕跡的手下遲疑道。
他這話說得也沒錯,畢竟這片無名山上的草藥不少,方圓幾個小山村不時就會上來采摘一些回去,更有甚者就靠著買賣草藥度日,自然就留下不少腳印了,好在他們不認識茵陳,只當是野草,不然陸知杭就該白跑一趟了。
這回答顯然不是云祈想要的,又在這地洞勘察了半響,沒看出個所以然來,他低垂下眉眼,有些不甘心就這么空手而歸,思索半響后,把聲音放低道:“你們四散開來,分頭行動,半個時辰后在此處匯合。”
“是!”幾人都是恭敬答道。
云祈語畢,復又對身側的護衛道:“居流,你跟著我,往前面走。”
“是。”那名叫居流的人應下,也不奇怪云祈會叫二人同行,畢竟他是他們此行幾人中身手最好,哪怕此處看著人跡罕至,也要小心為上,保護云祈左右。
“將我的佩劍拿來。”云祈伸出右手,直截了當道。
荒郊野外,身畔又只有一人,若不將佩劍帶在身上,他多少有些不放心,這種疑心,是從兒時帶來的,令他無法對任何人推心置腹。
就像他娘說的,莫要期盼他人的垂簾,唯有自身的權勢是對自己最大的保障,而他牢記于心。
居流把別在腰間的棗紅色長劍雙手遞給云祈,神態謙卑,無聲的跟在對方的身后,目光流連在四周,似乎但凡有異動,就會讓來人命喪當場。
握緊手中的佩劍,云祈目不斜視,專注的用劍鞘撥開面前的雜草,哪怕四周沒有異動,他的腳步聲仍舊壓到最低,仿佛怕驚擾到了什么人一般。
居流發出的聲響比之云祈的還要小聲,比起尋找腳印,他更多的是在保護云祈的安危,神情嚴肅的流連左右,突然他目光定在一處明顯被人踩踏得奄耷的草叢上,眼睛一亮,朝云祈稟報道:“殿下,這里有處踩踏的痕跡。”
一聲殿下將云祈拉回現實,他回首看了居流一眼,皺眉呵斥道:“哪怕此地渺無人煙,你也不應該如此喚我。”
“是……小的疏忽了。”居流面露悔意,為他的大意而懊惱,畢竟他們誰也無法保證,下一次是不是就真的沒有人躲在暗處偷聽。
訓斥完居流,云祈徑直往他先前所指的草叢而去,只見那一小叢雜草還綠意盎然,卻從中間部分折斷,故而耷拉在那,仔細查看一番,他嘴角不著痕跡的彎了彎,說道:“這斷面還留著汁液,想來是剛留下不久的,往這個方向追。”
“是!”居流點頭。
兩人有了新的發現,動作愈發謹慎了起來,有意識的掩藏起自己的身形,盡量不發出較大的聲響來。
不過,他們卻是不知,這頭的陸知杭還在埋首苦干,專心致志的摘著他的茵陳,早就忘卻了身外事,哪會注重一些微小的窸窣聲,畢竟這山林時要是發出個聲響他就一驚一乍,該是無甚精神干其他事了。
陸知杭將土地挖開,小心翼翼的把自然生長在此地的茵陳連著根莖全部摘下,又檢查了會,確定沒有受損后,陸陸續續重復幾次,摘下幾株放到竹簍內,這些倒不是用來給張氏治病的,而是他打算帶回去自己種植。
用來入藥的那些藥材,陸知杭并未連根拔起,而是給這片茵陳蒿留個生機,來年有機會再繼續薅羊毛,畢竟他得注意循環利用,不能趕盡殺絕。
茵陳蒿雖說不是什么珍貴的名種,但派人漫無目的的在各地尋找也需要費時費力,這里就有現成的,他當然不會自斷后路,其他村民也不認識這玩意,陸知杭就權當是自己的東西在養著了。
耗費了大半天的功夫,終于摘好了張氏幾天的用量。
陸知杭站起身來,下肢由于長時間的站立而麻痹,他錘了錘有些發麻的雙腿,活動一番,待能站穩了才背起地上的竹簍,遙望穹頂之上被層層疊疊的薄云追逐的日光,懸崖下洮靖河水微漾,河畔柳枝條兒翠綠飄蕩,不由心情大好。
“更無柳絮因風起,惟有……”
心境闡明的陸知杭起身正想回去,可話音未落就突然聽到一聲劍鳴,身后霎時肅殺之氣來勢洶洶,叫人如鯁在喉,身臨寒窟。
陸知杭念詩的興致頃刻間消失殆盡,收斂住嘴角淡淡的笑意,鎮定地轉過身來,入眼的卻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見到的人。
翩翩如玉的少年錦衣華服,衣袂和斗笠隨著山風徐來而翻飛,他如霜似雪的手緊緊握著劍柄,而那閃爍著寒芒的鋒利劍身正直直的攔在陸知杭身前,只要他敢多邁半步,就能血濺當場。
“你究竟是何人。”云祈嘴角啜著的笑意頗有深意,似笑非笑,已然認出了眼前的人就是此行要找的那個,畢竟這面具白衣太過惹眼,想認錯都難。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人有膽識敢壞他大事,卻不知該早早離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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