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
段時沒回頭，強撐著鎮定說：“有點困，在這背背書。”
身后的聲音沈默了會，正在段時強撐著要開始背書時，宋司年忽然就站在了他的旁邊。
他忽然炸毛：“你，你站著干嘛？”
宋司年皺眉看了眼段時，說：“背書啊。”
“你也困？”
“不困。”宋司年翻了一下他的奧賽筆記。
“那你為什么要在這裏背書？”段時剛問出來就后悔了。
宋司年又沈默了會，似乎是對段時這個毫無邏輯的問題表示無奈。
段時擺擺手：“算了算了，當我沒問。”
不能算了。
宋司年心道。
周一的升旗儀式在六點五十開始，大多班級六點三四十的時候就開始往操場趕。所以宋司年和段時也就在欄桿那趴了一會，很快就被趕往操場的人流卷走。
27班除了周六放假，每天的晚自習都排有課，有的老師非常地恪守本職，能從第一節晚自習開始solo，一直講到最后一節晚自習，連水都不用喝一口。
這一類老師在高一高二的時候經常有，但是升高三之后應學校那邊“把時間更多的留給學生去獨立思考”的要求，現在上晚自習大多都不見老師的蹤影。
周一更是為班上同學所喜愛的語文老師的晚自習，因為他經常會給學生放些電影和新聞看。
在高三黨的眼裏，只要不是上課背書講題，看新聞也不失為一項娛樂活動。
正當學生們耗盡了一天的雞血在想著今晚陳老師會給大家準備什么驚喜的時候，就看見老楊夾著他的卷子，和隔壁班的老師有說有笑地走過來，隨后一轉頭換了張嚴肅臉進了班級。
段時抬頭看了眼墻上的鐘表。
下午的最后一節課，上完就要去吃飯了，晚上語文晚自習，這個時候老楊拎著卷子過來，莫不是……
一個很不好的念頭劃過段時的心頭。
果不其然，就聽老楊在講臺上說：“今晚你們陳老師有點事來不了——”
臺下一陣唏噓，異心同念地想這真是好大的驚喜。
老楊平白多了一次晚自習，又看到學生們一副要死要活的表情，莫名其妙地就被逗笑了。他說：“但是陳老師的心與大家同在。”
前桌的洛言舉手，問出了大家都想問的問題：“老師，晚上是考試嗎？”
老楊又笑了下，可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老楊白白得了一次晚自習就變得特別愛笑，他說：“考試倒也不算，就是給大家找了張卷子，寫著練練手。”
班上又是一陣唏噓。
老楊立馬板正了表情，嚴肅地說：“行了，大家也都別愁眉苦臉的，馬上就聯考了，咱們一輪還沒走完，這一次考試要考綜合卷，你們自己也都掂量掂量，一會我再去你們物理老師那邊找幾張理綜卷，你們刷著連練速度。”
臺下登時安靜了不少。
老楊見氣氛差不多到位了，又低頭看了眼時間，把一沓厚重的試卷“啪”的一聲拍在了多媒體桌子上說：“課代表！來把卷子發下去，這次有答題卡，最后收上來我看看。”
劉子桓應聲走向講臺，抱上卷子就開始分發。
段時拿著本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為了避免過分關註宋司年，他拿出筆戳了一下洛言的后背，冷不丁道：“晚上吃啥？”
洛言抖了下后背轉過身，沒好氣道：“晚上吃啥？先關心關心卷子怎么做吧好吧段時時！”
段時將筆收了回來：“去。”
在老楊手下歷練了兩年多，劉子桓早養成了快速發卷的一套本領，沒一會，老楊剛拿過來的熱騰騰的新卷子便到了宋司年和段時的手上。
段時接過卷子，為了不讓自己看上去那么刻意，向宋司年搭話道：“晚上吃啥？”
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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