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她”
宋瓷也覺得那么一直渾噩下去不對, 她拿手指輕輕揉了下泛紅的眼角。
手機忽的震動了下，微信收到了一筆轉賬，在看清那個四位數時, 她驚了一下, 腦袋急忙往右轉。
旁邊的少年垂眼看書本，渾身沒半點動靜, 垂下的手指搭在書本上，默不作聲寫著。
宋瓷差點以為眼花了，可他轉的錢明明白白在那裏，而他本人一聲不吭宛如跟他沒關系一樣。
宋瓷輕輕叫了聲：“遲潯？”
他喉嚨才溢出一聲淡淡的“嗯”。
因為是自習課，還被校長發現了一輪，她不好明目張膽地大聲問他, 只好略微伏低了頭, 眼珠從底下瞟著人：“你給我轉錢干什么？”
遲潯當然不會說是因為剛才註視著她手指時, 冒出點不安的壞想法，令他非常想去親吻那截指尖，反應過來后問心有愧, 怎么也不對勁, 意圖鈔能力換個心安。
他含糊其辭：“之前不是讓你假裝跟我不認識嗎？”
宋瓷：“但現在認識了呀。”
遲潯嗓音微頓了下，他的大腦轉得很快, 幾乎毫無停頓：“他們還不知道我們住在一起。”
宋瓷瞬間懂了他的含義，意識到遲潯是要她繼續隱瞞這件事情, 從善如流答道：“ok這是下季度的封口費是吧。”
遲潯：“嗯。”
宋瓷就不再猶豫地點了接收。
“不過你哪來的錢, 你媽媽給你的零花錢, 你不是剛轉給我了。”
“參加各種競賽的獎金。”遲潯補充道, “這筆是剛到的奧賽國獎。”
“唔。”宋瓷又忍不住看他，“可是你轉我的話, 那你沒有錢用了啊。”
遲潯原本不覺得有什么，被她說得也沈默起來，宋瓷問：“那你還有零食吃嗎？”
遲潯遲疑說：“其實我覺得。”他不需要吃零食。
“你可以吃我的。”她從課桌底下翻出兩瓶鈣奶，拎了其中一瓶出來，遞給了遲潯。
遲潯的話戛然而止。
宋瓷這才想起來沒有問遲潯要什么：“你要草莓味的，還是草莓味的？”
面對兩瓶一模一樣的鈣奶，遲潯的手指向左邊這瓶。
宋瓷將鈣奶遞給他，課桌底下的開瓶器，咔噠一聲打開了蓋子，很貼心地插了根吸管遞給遲潯。
她口袋裏的袋子一拉開，仿佛一個零食大戶，掏出奶糖來，想了想后，又把奶糖放了下來，拿起了旁邊的透明紙殼包裝：“這次是檸檬糖哦。”
遲潯接過糖。
“謝語然也喜歡檸檬糖。”她嘀咕道。
遲潯嗤的笑了聲：“什么檔次，跟我吃一樣的。”
宋瓷作勢要拿走他的糖。
他聲音略微輕了點，立刻說：“給我吧。”
宋瓷看著他吃自己的零食，不知道怎么的，心底浮現出一絲莫名其妙的感足感，感覺自己像在餵一只倉鼠。
無論她給的什么，遲潯都吃了一點，仿佛就達成了某種契約。
她眼中泛起一絲好奇：“不過，被人知道我住在你家裏會發生什么啊？”
遲潯：“知道了你說咱們倆會傳出什么謠言來？”
“比如，會讓你爸名譽受損？”宋瓷說。
遲潯“嗯”了聲：“差不多吧。”
宋瓷嘴裏還叼著鈣奶的吸管一角，牙尖磨了磨，很誠實地告訴遲潯：“前幾天，我爸爸剛問我說為什么給我的錢我不用。”
“用他的錢干嘛。”遲潯說，“我給你的還不夠用嗎。”
宋瓷說：“他是我爸爸耶。”
遲潯：“謝謝，但是不必再叫了。”
宋瓷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在說什么，展開的手指握成了拳頭，在桌子底下重重砸了一下他的腿。
那一下砸人幾乎沒使上力氣，也不疼，反而軟綿綿跟棉花球似的，遲潯悶哼了一聲，又笑：“行吧，爸爸原諒你了。”
真正的覆活是在下午，宋瓷又補了一個午覺，再度睡醒的時候，老何恰好抱著書本施施然走進來。
她還沒吃午飯，但好在課桌底下放了一堆的零食，足夠補給，老何巡視了一圈班級，翻了下書。
“這節課好像沒什么好講的。”
“自習吧。”
霎時，底下一片烏泱泱，像是松懈了一口氣，老何抱著書施施然又走了出去。
前面有幾個男生口裏叫著“打球去啊”，勾肩搭背地叫人走了，遲潯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加入他們，沈鳴笑得一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最后遲潯拿了本書自己去了校圖書館。
南中的自助餐廳是有時限的，這時候通常都已經關門了，就算去也沒什么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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