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為什么？”haldan緩緩地把茶壺放在一邊，茶壺與地面的碰撞發出一聲輕微的叮當聲，他抬起頭，好奇地看著bilbo。“你是在問為什么要綁架你還是為什么會做的如此草率？”

“都有，我想。”

haldan拿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地吹走熱茶產生的霧氣。“baggins先生，”他開口說，“我先回答你第二個問題，是這樣，灰袍巫師gandalf就要到來的消息令我們不得不提前下手。我們最不希望的事情便是有巫師干預到其中。”他滿滿地飲了一大口茶后才繼續，“要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可需要很長的時間。你不會介意吧？”

bilbo瞪了他一眼，嘲弄道。“不管有多長都好，說吧。反正現在我哪也去不了。”

“好極了！”haldan面露喜色，bilbo內心深處的某個地方一直在提醒他事情有多么詭異。他正和綁架他的人面對面坐著喝茶，還在進行一場算得上有禮貌的交談，要是讓thorin知道，eru保佑，千萬別讓那矮人知道，否則thorin在還沒來得及表示不滿前就會被活活氣死。

這或許算得上中土歷史上最為古怪的綁架。

“關于lake-town的領主註你知道多少？”haldan一邊把托盤到bilbo面前一邊問。“好了，吃點東西吧！我保證食物裏沒有下毒。瞧？”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不假，他撕下一小塊面包，蘸了點湯汁，一口吃掉。

在第六章 裏提到，lake-town的領主卷走了bard給他的黃金，這裏指的便是該事件。

“他是個狡猾的混蛋，卷走了bard給他重建lake-town的黃金。”bilbo不客氣地說，他一臉疑惑地盯著那些食物。haldan在干嘛？難道這是他表示愧疚的一種特有的手段？又或許，haldan感到無聊想從bilbo身上找到些樂子。bilbo自己也不知道，哪個答案會更好一些。

“哈哈，我可不會否認你關于他的看法！”haldan啜著茶，發出一陣竊笑。“沒錯，他的確是只老狐貍，卷走了黃金也是事實，但我的故事比這事要早得多。我想我最好從開始說起？”

bilbo緩緩地點點頭，他霍比特人熱愛食物的天性最終還是占了上風，他伸出手把湯端了起來嘗了一小口，有些苦，裏面是土豆和韭菜，他的最愛。美味極了。

haldan，你這個王八蛋，他張大嘴巴滿滿地喝了一大口湯，接著惡狠狠地瞪著坐在他面前的人類。

“我和我的伙伴們曾在那位領主手下效勞，”haldan無視來自bilbo兇狠的眼神，繼續說到。“我是他的財務顧問。那是我夢寐以求的職位，部分原因是我挺喜歡那名領主，更多的是因為這份職務給我帶來的高收入。那些錢意味著我和我的家族終于能脫離貧困。你能想象三餐都無法裹腹的滋味嗎，baggins大人？”

這個問題讓bilbo感到異常的不適，他收緊端著湯碗的手掌和握著勺子的手指，力道之大以至于他的雙手開始不停地顫抖。一陣恐懼淹沒了他，他想起那個寒冬那些痛苦不堪的往事。當時他還是個孩子，大人們都盡力地在保護他，但那段記憶bilbo永遠也忘不了，當時shire居民看著食物一天一天減少，那一張張臉上寫滿了bilbo無法忘卻的恐懼。他清楚地記得他的父母在以為他不在場的情況下，私底下進行的那些嚴肅的對話。令人痛苦的寒冬沒有半點要褪去的跡象，他父母間的談話變得越來越頻繁與沈重，就連富有的baggins家也免不了挨餓的命運，根本沒辦法找到更多的食物。他母親嚴格地控制著家裏食物的配給，盡管情況窘迫，但bilbo的父母依舊堅持要餵飽他們的兒子。直到后來，他的父親病倒，母親變得越發地瘦弱，bilbo才明白他吃的食物是從哪來的。

bilbo也許不曾挨餓，但他能理解饑餓給人來帶的痛苦。

“我無需想象，”bilbo說，竭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他把還剩半碗的湯放到一邊。試圖把剛才回憶給他帶來的痛苦情緒掩蓋起來。

“我很抱歉，baggins大人。”haldan用一種類似同情的眼光看著bilbo，這令bilbo對眼前的這名綁匪更為痛恨。“既然這樣，想必你一定也能理解為什么我不想再次淪落到那般境地的決心。在那名領主手下相當地愉快，我們兩人間達成了一個共同協議——只要我對他一些，啊哈，不那么干凈的交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那么我便會得到高額的報酬。就這樣，我和我的同僚們，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變得非常富有。”

haldan的話…并未令bilbo驚訝。他見過那名領主，那家伙做出侵吞公款的事情一點也不奇怪。

“讓我猜猜，”bilbo雙臂交叉抱在胸前，直截了當地說，“你被發現了。”

haldan點點頭表示bilbo說的沒錯，但他看上去一點也沒因為這個指控而感到不快。“在那個時間暴露再糟糕不過了。那是在smaug的襲擊之后，鎮民們，恩，一無所有的鎮民們希望用城鎮的資金來重建他們的家園。結果他們發現實際儲備資金與報表裏應有的資金相差甚遠。那位領主太過貪婪，他侵吞了太多不屬于他的資金。于是，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領主和我們這些為他工作的人…”

bilbo把這些碎片拼湊起來，事情開始變得明朗起來，突然，他不假思索地說，“這便是為什么那家伙在戰爭爆發之前還堅持向thorin索取黃金的原因？為了把錢還給鎮民好保住他自己的腦袋？”

“這是一部分原因，”haldan對bilbo的邏輯能力感到相當地滿意，“當時，鎮民威脅要讓我們全部人頭落地，與此同時，我們幾人也逼迫那名領主，要求拿他的家產來平息民眾的憤怒。你可以想象當時他的壓力有多么地巨大，他需要有足夠的資金來緩和事態，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從thorin那兒弄到錢。我絲毫不懷疑他還打著如意算盤，準備從中再賺上一筆。”

“他肯定會這么做。”bilbo翻了個白眼，隨手拿起茶杯。這場綁架，變得比他預想當中舒適的太多了。“在國王bard與thorin達成協議后，他得到的黃金數量遠遠超過他所需要償還給鎮民的數量。”

“你說得不錯，但那已經太遲了。鎮民對這位領主的憤怒已經不是償還黃金便能平息的了。” hadaln一臉厭惡地繼續說。“即便這樣，國王bard還是堅持把黃金給予這位領主，他天真地以為這樣那名領主就可以得到原諒。一朝為臣，永世不改。註”

由于我沒讀過原著，不確定bard與長湖鎮領主之間的關系，原文為once a loyal guard to the master, forever a loyal guard，若有錯誤請指正。另外人類向矮人索取黃金一事在第一章 thorin給dis的信裏便已經有提到。

“當這些事情發生時，你和你的同伴在哪？你是如何躲過鎮民的怒火，還有你是怎么搖身一變，成了bard的顧問？”

haldan露出一個笑臉。“噢，別搞錯了，baggins先生，沒有什么從鎮民手中逃亡的事，他們的干草叉和火把都沒準備好呢。在他們看來，我和我的同伴們和那名領主一樣有罪，因此，當時最明智的做法便是把自己藏起來。”hadaln用兩只手指貼在杯子的表面，當他發現茶的溫度還沒降到他所希望的程度，皺著眉繼續道，“我恰好是我們當中最幸運的一個。國王bard正好需要一名財務人員，于是他找到我，希望我能為他做事。這樁交易最棒的一點便是，國王承諾，如果我接受這份差事，他便會保護我的安全。”haldan仰頭發出一陣笑聲，“我可沒辦法拒絕這樣的提議。”

“但國王bard一定知道你和那名領主的骯臟勾當脫不了干系。我無意冒犯，但難道他不應當找一個名聲更好，更值得信賴的人嗎？”bilbo追問，他沈浸在事實真相被揭露的興奮當中。想一想，haldan那神經兮兮、容易緊張的外表下暗藏著多少的東西呀。其他人也和他一樣低估了眼前的這個人？

“一點也不會冒犯！”haldan干巴巴地回答。“老實說，當國王來找我時，我也和你一樣感到意外。我懷疑我是唯一一個活著并擁有他所需要的理財能力的人。”他竊笑著繼續，“借此機會，我從一個名聲掃地的財務變為一個令人反感的顧問。

面對bilbo厭惡的眼神，他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這便是你我間根本的不同，baggins先生。我是個機會主義者，總會把自己的利益置于一切之上。而你，則恰好相反，總是想要取悅別人而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一團糟。”

他用拳頭撐著下巴，身子朝前傾，斜著眼盯著bilbo，仿佛在觀察什么奇異的生物。“像你這樣總為別人著想一定很累吧，我到現在還搞不懂你到底是擁有異與常人的勇氣還是愚蠢才會擔當起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haldan眼睛迅速地把bilbo從頭到腳掃了一遍，他的聲音陡然一變，冷冰冰地說道，“就目前情況來看，我的意見更傾向于‘愚蠢’。”

haldan行為的突然轉變令bilbo不禁重重地咽了口口水。所以，這便是haldan一直以來隱藏的冷酷的真面目，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一個徹頭徹尾的自我主義者。更糟糕的是，haldan本人看上去對自己為達到這個目標的所作所為一點愧疚感都沒有。bilbo很好奇，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haldan到底愿意付出多大的代價。哪怕完全切斷自己與過往的聯系也在所不惜？

霍比特人換上一副漠不關心的表情，故做淡然地說，“我愚蠢與否與你有什么關系？你不過需要我來換取金錢而已。”他抿一了一小口茶借以掩飾事實真相給他帶來的沖擊。“話說回來，你還沒說完。為什么你需要這些錢？”

聽到這個，haldan又恢覆了常態，做出一副愉快的樣子。“噢，原諒我！我說到哪了？”他抱著雙臂，盯著地板，數秒后他才找回自己的思緒。“啊，沒錯，剛才我說到了我成為國王bard新任的顧問，相信與否，一開始我想做好這份工作。得到這份職位意味著我能獲得不錯的收入，而且我猜我當時也想洗白自己，多多少少有這樣的念頭。然后，我很快就意識到我的努力對別人來說只是個笑話。”

“我記不清我是否有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