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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第 164 章（2 / 3）

宮人、侍衛(wèi)、忠王，都無聲地一叩首，迅速告退。殿門很快合攏，只余一雙君臣父子一站一跪。

皇帝緩緩道：“朕罰了他，只因你是太子。今后這天下是你的，萬事皆由你說了算，你要清楚自己的分量。”

太子險(xiǎn)些脫力。勉強(qiáng)維持的僥幸被徹底激散——父皇還是分辨出真相了。

但不及他做任何反應(yīng)，下一句話又如洪鐘般籠罩下來：“朕只是罰了他，卻沒有治他欺君之罪，依舊只因你是太子。天下還不是你的，你要清楚自己的分量。”

太子慌張?zhí)ь^：“父皇……”與君父冷如寒潭的視線一觸，他又噎了聲。

“朕知道你素來愛計(jì)較，凡事錙銖必較，是朕寵壞了你。”皇帝眸光微凜，“但這件事，朕已經(jīng)罰過了，朕希望你學(xué)會適可而止。”

紫宸殿外，謝遲被按到長凳上，知道圣旨之下與旁人爭辯皆無用，就理智地不再爭辯，咬牙準(zhǔn)備把這頓板子熬過去。

因?yàn)槠渌撕芸煲餐顺鰜淼木壒剩菩痰幕鹿倥掠袆e的吩咐，就暫且等了等。但傅茂川并沒有往這邊來，只冷著臉叮囑御前宮人和侍衛(wèi)們?nèi)蘸蟛灰俣嗵峒按耸拢故侵彝踉诘铋芟埋v足想了想，就走了過來。

“殿下。”掌刑宦官拱手，忠王摘了扳指掖過去：“年關(guān)近了，大人置辦些酒菜，過個(gè)好年。”

“殿下您客氣——”掌刑宦官拖著長音，眉開眼笑地把扳指收了。忠王沒再說別的話，更沒與謝遲說一個(gè)字，轉(zhuǎn)身便走。

虧得忠王的這個(gè)扳指，謝遲少受了好些苦。若不然，單憑他年紀(jì)輕又多日寢食不安，這三十板子就能打飛他半條命。

但饒是這樣，他還是當(dāng)晚就發(fā)起了高燒。傅茂川把他單挪了個(gè)屋子的事他迷迷糊糊地知道，后來進(jìn)進(jìn)出出的又都有誰，他就一點(diǎn)都不清楚了。

這燒，如洪水般兇猛地?zé)艘惶煲灰梗巳r(shí)竟也利落得很。謝遲半夜突然醒來，覺得頭腦清醒無比、四肢也不那么酸了，之后便再沒反復(fù)。

謝遲趴在床上重舒了口氣，下意識地想翻身，緊接著便呲牙咧嘴地吸了涼氣：“咝……”

好疼。

府里，葉蟬掐著指頭數(shù)算了好幾遍，才敢確定這剛臘月十五。

她還以為都過了兩個(gè)月了，日子漫長得讓人煩躁。

謝遲一點(diǎn)音訊都沒有，是吉是兇、是生是死一概不知。她在府里壓著事，雖然沒出什么亂子吧，可心里每時(shí)每刻都慌得很，一天到晚的坐臥不安。

得虧奶奶平日不出門，爺爺近來也嫌冷不愛走動。不然他二老要出去她可沒法攔著，出門一打聽就糟糕了。

——這竟是近來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diǎn)。

于是再到用晚膳的時(shí)候，葉蟬被滿腹心事攪得罕見的沒胃口，對一桌子菜橫挑鼻子豎挑眼，看來看去一口都不想吃，連拿筷子的興致都沒有。

好在青釉大致知道她的喜好，在她對著滿桌菜發(fā)愣的時(shí)候，就悄悄推了紅釉出去，讓紅釉趕緊去廚房，讓那邊下碗酸菜肉絲面過來。

葉蟬本來就偏愛些味道重的東西，尤其愛吃酸，酸的東西又確實(shí)開胃。一碗熱騰騰的面端過來，色澤誘人，酸香混合著肉香一起漫開，她便逼著自己好歹吃了半碗。

然后，她又著意吩咐膳房，給元顯和元晉備好宵夜。元顯的送去西院，元晉的送到她這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