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低聲叫：“叔叔，阿姨?！?
展世明在這一聲呼喚裏也回過神來，笑笑對白玉堂點點頭：“你好，你是……”
“爸，媽?！闭拐言囍胱饋硪稽c，情急之下忘記左腿現在活動不便，一用力就帶來一陣疼，他動作停住，吸口冷氣說下去，“這是，白玉堂。”
沈晗還沒能徹底消化剛才看到的情景，正不知該說什么，白玉堂已經一下子扶住展昭：“別亂動。我幫你把床搖起來?！闭f完就跑到床尾緩慢轉動搖桿，動作輕緩小心翼翼，看著展昭一點點變成半坐起來的姿勢停了手：“這個角度可以么？”
直到這時才發現最不對勁的地方是什么，沈晗急忙開口：“你手術做完了？不是明天么？”說著就輕輕掀開被子一角，左腿上貼著紗布，透出隱約血跡。
展昭搖搖頭，也許是因為突然來臨的緊張，本來沒什么特別感覺的手術創口毫無預兆地就開始強烈的刺痛。所有預設好的臺詞一下子忘光，他閉上眼睛想先把這陣疼忍過去，白玉堂的手伸過來，替他擦掉額角薄薄的一層冷汗。
“下午兩點的手術，應該是您的航班剛好起飛的時間?！卑子裉幂p聲說，“三點五分出了手術室，一切很順利，三天就可以出院了。您別擔心?！?
白玉堂，名字太熟悉，模樣也似曾相識。展世明比較理智地搜索了一下記憶，忽然想起來：“你是……白醫生的弟弟？”
夫妻倆對白錦堂的好感度實在太高，展世明依稀記得上次展昭住院時，聊天中曾經和白錦堂提起過他有個弟弟，似乎最后臨出院展昭還給留過聯系方式。但是這種事情實在并不算稀奇，所以很快就被拋在腦后。現在記憶被提取出來，對白玉堂也就多了份本能好感。男人總是相對馬虎一些，兩人剛剛那種明顯已經超越一般友情界限的溫存在他看來也還不算太失常，所以愉快伸出手來輕輕拍拍白玉堂手臂：“謝謝你幫我們照顧展昭。這孩子連機票日期都定錯！還好今天有你在?！?
白玉堂楞了一下，隨即就明白過來這才是誤會，搖搖頭又不知說什么好。展昭這時候覺得疼痛稍緩，睜開眼低聲說：“爸，媽，我沒事。你們先坐下，我有話想和你們說?！?
白玉堂重新端起桌上杯子遞到展昭嘴邊。手術后一直沒喝水，現在嘴唇已經有點干。展昭這次毫不猶豫，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
當媽的永遠要優先確認孩子真的沒事。沈晗看到展昭手術已經順利做完，剩下的不過是正常的術后恢覆，也就松了口氣。心疼歸心疼，畢竟這不是什么大手術，受點罪也是沒辦法。于是又把註意力集中到了白玉堂身上。對白錦堂還有個弟弟這件事情已經印象不深，她只覺得這兩個孩子一定不對勁，所以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還沒來得及開口提問，門又被推開。顏查散走進來，看到眼前情形怔了一瞬，就神色自若打過了招呼，將手中的保溫桶在桌上放好，又把鑰匙還給白玉堂。
展世明站起來對顏查散微笑：“你是展昭的朋友？”
“是。展昭和白玉堂的朋友?！鳖伈樯⒎鲆幌卵坨R框點點頭，“那是白玉堂特意給展昭煲的湯，我幫他送過來。我還有點事，不能陪展昭，有白玉堂在他身邊，您盡管放心。”說完就禮貌道過再見出門，關上門的同時留給白玉堂一個警告眼神——控制情緒，不許翻臉！
沈晗略帶困惑地註視著桌上那只保溫桶，白玉堂特意給展昭煲的湯？倒是展世明更直接，他仍然沒能明確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裏，看展昭有實話實說的意思，索性就明白問了出來：“今天上午，爺爺特意把我們叫過去，給了我們一通警告。我們這一路上都莫名其妙，現在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展昭伸出手握住白玉堂的，一貫都是他的體溫略高，可是此時掌心一片冰涼。白玉堂用了點力氣握回去，看到他們的動作沈晗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鐵青，展昭直視著她和展世明緩緩開口：“就是這么一回事，我，和白玉堂。”
時間仿佛靜止。分明才喝過水，展昭又開始覺得口干舌燥，白玉堂始終安靜站在床邊，不動也不說話。鄰床初中生的媽媽索性幫他穿上件衣服，帶著他一起走了出去，于是病房裏只剩下了四個人僵持在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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