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
聽到這話，郁灼也忍不住往門口張望了一下。
這次他終于看到了頂著狗頭，拎著大包小包的唐盒。
再然后，才是那只越過人群走進來的小貓咪。
依舊是小巧可愛得與眾不同，昂首挺胸地踩著貓步，圓圓的小臉上綴著琉璃珠子般的眼睛，渾身毛茸茸的跟雪球一般，走一步甩一甩尾巴，逗得人心癢。
郁灼下意識彎了彎眼睛。
旁邊的趙良與已經開口打趣：“剛還在說要去給陸老師探班，沒想到陸老師就先過來了。”
幾期合作下來，陸見川跟他也熟了，只微微點頭打了個招呼，走到華新榮跟前，客客氣氣地喊了聲：“華導。”
老爺子樂呵呵地問：“怎么想起來探班了？”
郁灼還在旁邊裝擺設呢，就發現小毛團瞄了自己一眼，而后若無其事地回答：“聽說都在趕進度，就多叫了點夜宵。大家都辛苦了。”
言下之意，是三個小劇組一視同仁，沒什么特別。
可信的人不多。
主攝影師直接調侃：“真心的？”
陸見川淡定得很：“不然呢？”
他頓了頓，又意有所指：“趙老師剛不也說了，要去給我們探班？”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趙良與剛才說了什么，馬上就笑著七嘴八舌地否認。
“我們可沒說！”
“不是我們去探班。”
趙良與也笑著附和，狀似無意地搭上郁灼肩膀：“就是聽說你們不太順利，我們在討論要不要讓你家粉絲去慰問一下。”
主攝影師唯恐天下不亂地接話：“可惜這裏沒有你的粉絲了。”
郁灼一句話都沒插上嘴，就發現小貓咪已經又看了過來。
原本要出口的話就全忘了，看著那圓眼睛裏刷屏似的寫滿了“你不是我的粉絲嗎”，他忍不住笑著挑了挑眉。
小貓咪緩緩地卷了卷尾巴。
陸見川的語氣平淡：“哦，是嗎。”
這小小的暗涌自然逃不過其他人的眼，但大家都懂得調侃要點到為止，華新榮很快便正了臉色，宣布：“好了，都來謝謝小陸的夜宵吧。休息十五分鐘，想吃的人就吃一點，回頭一鼓作氣拍完收工。”
聽到這話，現場又是一陣歡呼，好些人亂七八糟地喊著“謝謝陸老師”，便往唐盒的方向圍了過去。
聚在華新榮旁邊的人也各自散開。
陸見川親自把夜宵送到華新榮和幾位長輩級的工作人員手上，才不著痕跡地往片場某個角落走去。
郁灼也拿到了唐盒送來的奶茶和小面包，還附帶了個不太起眼的紙袋。
還沒來得及打開，就看到小貓咪晃悠悠地走到了跟前，他停了手，笑瞇瞇地逗貓：“謝謝陸老師的夜宵。”
小貓咪抖了抖尾巴上的毛，又卷了卷，最后繞著郁灼小小地踱了幾步，才停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狀似隨意地問：“你不是我的粉絲嗎？”
郁灼沒想到陸見川還惦記著這事，想起剛才那個對視，不禁又挑了挑眉。
毛茸茸的大尾巴又甩了甩，像無聲的控訴。
郁灼笑了：“陸老師粉絲這么多，還在乎多一個少一個？”
陸見川自問算不上流量，也從不追求粉絲數。
可剛聽趙良與一說，就莫名地有些在意。
他甚至還想起了當初在熱搜上看到的那些微博截圖，記得粉絲吐槽郁灼刪微博都只用了一分二十秒。
想到這，陸見川突然補了一句：“粉絲有優待。”
郁灼的眉挑得更高了：“比如，淘汰賽黑幕？”
小貓咪無語。
郁灼就這樣被自己看到的幻覺逗笑了，隨手把剛被冷落的紙袋拿過來，問：“這是什么……”
沒問完，他就已經知道了。
紙袋裏裝著一件外套，隱約帶著點熟悉的清香。
陸見川：“還你的外套，常規錄制的時候人多口雜。那天謝謝了。”
郁灼到這才隱約明白，陸見川繞了這么一圈，請三個小劇組吃夜宵是為了什么。
他失笑道：“不還也可以，一件私服而已。”
小貓咪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坐直了身。
郁灼心裏微跳，下意識想起了那天的情形，還有最后在熱搜上不經意看到的那句話。
——夏夜的校園，為了躲避人群的追逐，兩個人在昏暗的角落裏緊緊依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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