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川楞了片刻才意識到這是在跟自己說話。
華新榮按下暫停，點了點屏幕上的郁灼，又道：“這小孩，挺好。”
陸見川的目光便跟著落到了畫面中人身上。
他不知道華新榮為什么突然跟他說這些話。
但在他看來，郁灼確實演得很好。不僅比剛參加節目時明顯進步了，就是跟那天合作機會爭奪賽上的表現相比，也更好了。
讓人恨不得能親自站到他對面，去演一場戲。
沒等到陸見川的回應，華新榮便笑著抬起頭來，問他：“很想跟他合作吧？”
這次陸見川沒有否認：“是。”
“能理解。”華新榮點點頭，又繼續看回放，“也不知道當年拍葉蓁那部劇的時候是怎么了。”
陸見川心裏一跳，下意識想起某個傍晚的排練室裏，那個人偶爾洩露出來的一絲脆弱。
但華新榮似乎也就這么感嘆一句，很快就自己給出了結論：“大概是有什么心結吧。”
“……大概。”陸見川只是附和了一句，可想了想，又道，“但現在應該克服了。”
華新榮卻搖了搖頭：“怕是還沒有。”
陸見川怔了怔，下意識看向場內。
正在補妝的青年看起來格外乖巧，眉眼裏都帶著笑，仿佛就是個真的大學生，卻比劇裏的陳新要開朗得多。
華新榮的回放很快就到尾聲了。
“要是能徹底解開心結，也不知道會成長到什么程度。真讓人期待啊。”
說完，老爺子也沒再糾結，很快就開始了第二遍補拍。
陸見川靜了一會，回頭示意唐盒先去拿車后，又盯著場內看了一陣，終于緩緩吐出口氣，跟華新榮打了個招呼，轉身往外走去。
再看下去，他怕要按不住心裏的渴望和期待了。
快到門口時，一個人迎面走來，終于打斷了陸見川的思緒。
“陸老師好。”
陸見川見過這人，知道是郁灼的新助理余爍。
見余爍手裏拎著的似乎也是夜宵，陸見川難得有興致地停了停，問：“你們也買夜宵了？”
余爍笑道：“是啊，沒想到碰上陸老師您來探班，灼哥說吃的就算了，喝的可以留著。我剛就下去拿……”
他的話沒說完，被一陣輕微的震動聲打斷了。
陸見川主動伸手替他接過其中一袋：“先接電話吧。”
余爍受寵若驚地連聲謝了，從腰包裏拿出一個手機，可只看了一眼就放了回去，重新接過飲品。
陸見川懂。
“郁灼的手機？”
余爍笑著點點頭，沒多解釋，只客客氣氣地又道了聲謝，沒想到那電話持續好一陣，停了不到三十秒，又震動了起來。
余爍臉色微變，看了眼還在拍攝的郁灼，便不好意思地跟陸見川打了個招呼，拎著飲品快步往休息區走。
陸見川看著他的背影，遲疑了片刻，也回身跟了過去。
等他重新走近余爍身旁，那手機的震動還在持續。
余爍已經把飲品交給場務了，這時空閑下來，拿著郁灼的手機，像是在猶豫。
陸見川：“同一個人打來的？”
余爍顯然是個非常盡責的助理，只是客氣又謹慎地笑笑，沒有洩露任何消息。
“一直這么打，應該是急事。”陸見川理解他的做法，但電話一直打進來，顯然不正常，“這一場估計還要拍好一陣，沒那么快結束。等導演這次喊停，你就先拿過去。”
余爍有些遲疑。
郁灼向來是休息時才看手機的，有時休息時間短的話，甚至連手機都不碰。
可這次的電話確實不一樣。
正想著，剛歇了一會的電話又打進來了。還是那個人。
他終于點了點頭。
陸見川沒再說什么，目光卻沈了沈。
就在余爍剛下定心，本能地握緊手機時，恰好露出了一點屏幕。
如果沒看錯，來電人顯示的是“小致”。
宋云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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