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他的追問中，又像是有什么一點點被撕開，終于露出了裏面致命的脆弱。
不知過了多久，陸見川終于發(fā)現(xiàn)，郁灼的手在抖。
“你……”
“夠了。”郁灼突然開口，阻止他繼續(xù)說下去。
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終于能發(fā)出聲音，他喘了口氣，才又抬了抬嘴角：“這么荒唐的猜測就到此為止吧。陸老師，小說都不敢像你這么寫。”
“我們走吧。”郁灼的聲音越來越輕，像力氣耗盡，最后透著點隱約的告饒，“要遲到了。”
可他越是這樣，陸見川反而越覺得難過。
“郁灼。”他認認真真地叫了眼前人的名字，直到青年微微抬頭。
“演戲的時候……你在害怕什么？”
郁灼沈默了很久：“沒有。”
他說：“我沒有害怕。”
陸見川：“那你今天為什么演不下去？”
郁灼又沈默了。
陸見川也沒再說話。
兩人就這么無聲地對峙了起來，隔著極近的距離，聽著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和心跳。
“你贏了。”
終于，郁灼笑了。
他往鏡子上靠了靠，陸見川便看清了他的表情。
青年的臉上沒有笑意。
“對，我在害怕。”
“我害怕演戲。我討厭演戲！”
“沒有幻覺我連自己都騙不了。”
“我什么都演不了。”
郁灼的聲音一句比一句急，卻一句比一句輕。
“你猜對了。”
“我就是瘋子。整個世界在我眼裏都是不正常的。”
“只有不正常的時候，我才能演戲。”
陸見川后悔了。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把這個人逼到絕路了。
可郁灼還在說著，甚至第一次主動抬眼看向陸見川。
那雙桃花眼裏再沒有往日的輕慢笑意。裏面已經(jīng)徹底空了。
“但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你能不能不要總盯著我？能不能不要這么在意我？”
陸見川有些慌了。看著郁灼似乎越發(fā)激動，微微直起身來，像是下一秒就要逃離消失，他下意識又往前堵了堵。
可幾乎同時，郁灼突然反手一扭一拽，接著毫不留情地踹了他一腿，沒給陸見川反應的時間，就把他摁倒在了化妝桌上。
鏡子裏，臉色蒼白涼薄的人又用力地把他往下摁了摁。
“陸老師，我們……沒那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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