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你眼裏，我、其他人……都是不正常的，對嗎？
郁灼沒有回答。
他不明白，陸見川為什么能猜出來。
正常人怎么可能猜出來？
可陸見川還在追問：“那是什么樣的？”
郁灼的沈默讓陸見川越發篤定。
但陸見川不敢想象，在今天之前，在這個人看似“正常”的時候，郁灼眼裏的世界是什么樣的。
——陸老師，給我喵一個唄。
莫名的，很久以前一句隨口的調侃在記憶裏跳了出來。
接著又有更多的記憶被翻出來。
比如某天，從醫院離開，在昏暗的車廂中，精疲力竭的人在半夢半醒間不自覺地把手偷偷挨到他手邊，小心翼翼地蹭了蹭。
比如某個晚上，在電視臺的排練室裏，他給他搭戲，心不在焉的人突然走神，捏了捏他的后領。
比如導師分組對決，排練時他做示范，楞著不動的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又比如，他們初遇的那個晚上。
就在這個會場外面，就在中庭，這個人突然走近，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那時候，郁灼說的話，陸見川都記得。
——你為什么會在這呀？
——我能摸摸你嗎？
——對不起寶貝，我得回去了。
“平時，我在你眼裏是什么樣的？”陸見川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謬，但所有一切又好像都指向同一個荒謬的結論。
“是……貓？”他自己都覺得可笑，“在你眼裏，我是一只貓？”
郁灼的指尖用力地摳著桌面，又緩慢地攥進掌心。
他蒼白地笑了笑：“你覺得可能嗎？”
陸見川差點就要放棄那些荒誕的猜測了。
可一旦接受了這個結論，其他的好像都能解釋了。
第一期競演當晚，郁灼為什么表現得那么差，最后被他逼著演了那一段后，又為什么會是那樣的狀態。
第二期排練時，那個模擬試鏡開始前，郁灼為什么會盯著他看。
為什么當初演技差得被導演連罵三天、被業內拉黑的花瓶，會在這個綜藝裏一路逆襲，成長驚人。
為什么這個人一直不肯演戲。
還有今晚。
明明前面都演得好好的，卻突然反應變慢，甚至到最后演不下去。
是因為“不正常”才能演好，一旦恢覆“正常”，這個人就演不了了。
“所以，你一直不接影視通告，不愿意去試鏡，是因為害怕會出現像今天這樣的狀況，對嗎？”
陸見川再沒有比這一刻更篤定，自己猜對了。
可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疑惑，和殺得人措手不及的心疼。
“為什么？”
陸見川其實知道自己應該到此為止，可他忍不住想問下去。
“為什么演不了？”
“都出現這么嚴重的問題了，為什么不治療？”
“你在逃避什么？”
陸見川一直看著郁灼，眼前的人仿佛已經化作雕像，再不會有任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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