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鬢邊的濕氣還沒有消失，神色看起來也有些懨懨的，握著水杯的手雖然很穩，可指尖上還殘余著一點輕顫。
說不心疼是假的，可陸見川知道自己不能阻止。
最后他只是低聲問：“怎么樣？”
郁灼又呷了口熱水，半晌緩緩呼出口氣：“還差一點，最后街角那幾句臺詞，我怕出錯，沒敢再堅持下去。”
“已經很好了。”
郁灼淡淡地“嗯”了一聲，沒說話。
確實，比起從前，現在已經要好太多了。
陸見川所謂的脫敏療法，大概還是有效的。
雖然還是會應激，也還無法應付情緒起伏較大的戲份，可如今不依靠幻覺，他偶爾也能跟劇組其他人演完一場戲。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陸見川說著，忍不住又想伸手去摸他的頭。
郁灼條件反射地又是一躲。
小貓爪子再次僵住。
郁灼慢了一秒，小聲補上：“……你走開。”
陸見川長長地嘆了口氣：“我不再是你喜歡的貓貓了。”
郁灼聽他說到“貓貓”二字，明明是平時冷淡的語調，卻有種莫名其妙的可愛，不禁勾了勾唇。
“就沒喜歡過。”
小貓咪用力地甩了甩尾巴。
陸見川聲音幽幽：“你再說一遍？”
郁灼清了清嗓子，別開了眼。
如果說這兩個月有什么美中不足，那大概就是幻覺在陸老師身上又有了新的變化。
原本在郁灼眼裏，陸見川的幻象不管是看起來的模樣，還是出現消失的規律，就跟別人不太一樣。
而自從那天摔倒后，加上一直用藥，幻覺在陸見川身上出現和失效就變得越發頻繁。
有時甚至只是一點觸碰，或是陸見川在他沒留神時靠近，幻覺就會消失。以至于他們兩人演對手戲時，一旦要有肢體上的接觸，郁灼就得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所幸郁灼的應激情況一直在改善，偶爾實在避免不了，硬抗著也能演一演。多吃幾次ng，或是躲著陸見川緩一緩，等幻覺重新恢覆，對拍攝進度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可這還是使得郁灼在片場裏越發不敢讓陸見川靠近。
這些事根本瞞不了陸見川，他平時也知道分寸，可這時反覆被拒絕，心裏想要觸碰這個人的欲望卻反而強烈了起來。
他忍不住又靠近一點，低聲哄騙：“我就看看，怕你發燒。摸一下額頭不要緊的。”
郁灼又躲了躲，小孩似的往外指：“你奏凱。”
陸見川笑了，收了手，卻還要逗他：“你后面就剩一場戲了，又不跟我演，怕什么？”
“滾。”
“那我真滾了？”陸見川意有所指地說。
郁灼怔了怔，終于想起來什么：“你原本是來干什么的？”
陸見川“呵”地笑了聲，倒也爽快地拿出手機按了按。
接著郁灼就聽到自己放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下。
他拿起來，發現陸見川給他推了個名片。
“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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