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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35教堂（上）（1 / 2）

第36章 35教堂（上）

1907 年，春末。

在俄國末代皇后——亞歷山德拉費奧多蘿芙娜的庇護下，東清鐵路俱樂部的創(chuàng)建者，建筑設(shè)計師德尼索夫，在哈市鬧區(qū)設(shè)計建造了一座軍用東正教教堂，為其命名為cвrto-nвepckyю цepkoвь（圣伊維爾教堂）。

一年后，教堂落成，在日俄戰(zhàn)爭1904 年-1905 年，日本和俄國為爭奪在朝鮮半島和中國東北的利益而展開的帝國主義戰(zhàn)爭。中陣亡的異鄉(xiāng)亡魂被埋葬在了教堂的地下，首任掌院司祭謝爾蓋普羅杜倉將他們的名字一一刻在了教堂的墻壁上，動用了數(shù)十名士兵耗時數(shù)月繪制的圣子覆活圖懸掛在了五彩的琉璃窗前，斑駁的字跡跟隨著圣父圣母神像的輪廓轉(zhuǎn)換了百年歲月，圣伊維爾教堂也淪為了藏于市井中的偏僻庫房。

2008 年，初夏。

姜珊坐在圣母像前殘破的長椅上，雙手合十。她閉氣凝神，虔誠禱告。

二層的閣樓上傳來異響，姜珊驚得一哆嗦，不自覺地將身子縮成了一團毛球。大人們常說，這教堂的地下仍舊埋葬著俄國神職人員的棺槨，邪性得很。

孩子們卻是不在意的。早些年間，這裏曾是她們孩童時期放學(xué)后的游樂場，穿過一條狹窄的胡同，掠過幾道不高的鐵絲網(wǎng)，就能翻過圣伊維爾那不算堅固的防守墻。

姜珊朝樓上瞥了眼，沒見什么人影，安慰自己或許是出現(xiàn)了幻聽。她重新調(diào)整好情緒，將雙手再次合上，比起恐懼，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事情的成功與否，全憑這些來自天國的垂憐。

二樓有什么東西重重倒在了地上，這一次姜珊確認了那聲響并非出于自己的幻覺，她站了起來向樓上望去，日光透過閣樓的天窗，映出一條晃蕩的黑影。

有人正上吊自殺。

也不知哪兒來的勇氣，她將那些關(guān)于教堂的詭異傳說忘得一干二凈，踩著那些嘎吱作響的破舊樓梯直沖上閣樓。窗子邊的房梁上，栓著一條教堂中捆放雜物的粗制麻繩，那繩子上面，掛著一個男人慢慢僵直的身體。

姜珊環(huán)顧四周，在角落裏看見了一塊破碎的鏡子碎片，她抓起后踮著腳企圖割碎男人脖子上套著的麻繩，但她掙扎了半天發(fā)現(xiàn)根本無法觸碰到。

她不確定男人活著還是死了，想去確認下他的呼吸是否尚存，但身高差讓她無法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姜珊想起圣母像旁散落了幾部厚重的黑封經(jīng)書，每一部都有她一個手掌的厚度。當(dāng)她將那些經(jīng)書搬上了閣樓，搭好了臺子時，已經(jīng)精疲力竭。她踮起腳尖踩在用經(jīng)書搭就的臺階上，吃力地割破了繩子，男人的身子朝她俯沖過來，兩個人一起砸在了地板上。

姜珊被那大半個身子壓在了地上，有些透不過氣，但她從男人那靠著的鼻腔中，聽見了微弱的呼吸聲，他還活著。

男人漸漸恢覆了意識，見到一旁的女孩他有些詫異，那孩子臉上大汗淋漓，縮在一旁的角落裏註視著自己。

“為什么？”男人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紅腫發(fā)燙的勒印，像是在自言自語。

情緒比腦子更快，他眼裏遏制不住的洪水猛獸頃刻間奪眶而出，哭得有些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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