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與新生5
林算是看出來了。
薇瑟密爾其人, 不是什么人畜無害的小白花，也不是什么樂觀積極的小太陽。她的原生家庭，逆天二字形容都算輕了, 高低也得是一款恐怖逃生游戲。
而薇瑟一命通關。
在這個狗屎一般的環(huán)境裏，薇瑟居然能夠堅強長大——還沒長歪。
她進入了帝國第一的火環(huán)學院；
她是死靈魔法的集大成者；
“薔薇魔女”聲震大陸，“薔薇皇后”悲憫眾生。
即使走到這一步, 薇瑟堪稱傳奇的一生, 依舊沒有跌入俗套的閉環(huán)。
“怒雨事變”爆發(fā)，茜帕緹婭慘死，薇瑟看清了帝王冷漠的本質(zhì), 與伊拉斯一刀兩斷, 至此閉門謝客，遁入空山。
她見識過青云巔頂?shù)娘L光，手握過生殺予奪的大權，放手時利落而果決，亦如她瞬發(fā)的魔法。
薇瑟成為不了人上人。她依舊俯下身去，謙謹?shù)伛雎牨娚膬A訴，像是一尊悲憫的圣母塑像。
林的心神有些恍惚。
圣裁者能感覺到，他的胸腔之中，那顆無悲無喜的心，像是萬年不化的堅冰, 散發(fā)著凍結一切的寒意。
但這顆心撞上了一個鳶紫色的春天，至此冰消雪解, 沈淪深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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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禮塔捉住了薇瑟的小手。
這并不像一個幼齡女孩的手, 粗糙干枯、傷痕遍布, 繁重的家務和苦難，把薇瑟的雙手打熬成了中年農(nóng)婦的模樣。
慘耶。
薇禮塔涼悠悠地嘆了口氣。
“聽好了, 小薇瑟。”
薇禮塔認真地看著薇瑟的眼睛。
“千變魔女”的瞳仁，是奇異的“x”形狀，像是娃娃神秘的紐扣眼睛，鮮紅如血，吊詭如斯：
“你是序列0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薇瑟怯怯的：“……是因為序列0很差嗎？”
“不，序列0凌駕于所有序列之上，你的先天魔力比琥珀星家的孩子都要優(yōu)秀。”
我這么厲害？！
薇瑟大腦發(fā)光：
原來我是天選之女……
“——對你而言，不是好事。”
薇禮塔魔杖輕點，房間裏的小茶杯，自動飛到了她的手中：
“孩子，聽好了，這個蠢問題，我只給你解釋一遍。”
薇瑟認真地豎起了耳朵。
“人是一個杯子——裏面裝滿了魔力。”薇禮塔輕巧地轉了杯子一圈，“山羊血測試，就是測試這個杯子的容量，容量在序列10以上的杯子，就可以進入火環(huán)學院。”
“但杯子是有極限的——一旦大過頭了，那就不叫杯子了，是鍋、是盆、是桶，總之不會是杯子。”
換而言之：
一個人，擁有強大的先天魔力，證明你是萬裏挑一的天才；
但擁有太強、太夸張、太匪夷所思的先天魔力——這只能說明一個恐怖的事實：
你不是人類。
誒？
薇瑟莫名其妙：“我、我就是人類呀……”
爸爸是人類，媽媽是人類，我怎么就不是了呢？
“這就是問題所在。”
啪地一聲，薇禮塔瀟灑地打了一個響指，千變魔女的指甲涂成了瑰紅色，在光線下像是躍動的火澤。
“你明明是一個人類——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鄉(xiāng)下女孩——你的魔力卻超出了人類的極限。”
就像是琥珀星家的阿爾忒彌斯。
大家心知肚明，阿爾的先天魔力，之所以是強大的序列1，是因為她體內(nèi)有螺湮之主——她是螺湮之主的人類容器。
那薇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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