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挺好的。
薇瑟抱著小皮箱，腳步輕快，神色悠然。
小薇瑟已經做好了打算。
她要認認真真地念書，畢業后找一份待遇不錯的工作，然后把溫莎奶奶接到君士坦丁來住。
總之，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薇瑟滿懷期待。
百年前還沒有世界樹科技，火環學院的新生入學手續極為繁雜，大堂前排著一條看不到尾巴的長龍。
薇瑟乖乖地站到了隊伍尾巴上。
排隊漫長而無聊，不少新生互相搭訕，薇瑟前面的女孩們有說有笑。
薇瑟眨巴眨巴眼睛，她也想插/進話題裏，跟這群女孩子一起玩。
此時的小薇瑟，還不恐懼與人交往，女孩懷著滿腔的好奇與期待，想要認識更多的新朋友。
林眼皮不安地一跳：“你別……”
小薇瑟沒見識，不懂得聽人口音，林倒是聽出來了，薇瑟前面的這群小女生，都是君士坦丁當地口音，而且說話用詞都有明顯的上流痕跡，出身非富即貴，薇瑟討不了好。
小薇瑟當然不知道這個。她出身在鄉下，鄉下的老師自然不會告訴她，鄉下人一開口，就會比人低/賤一等。
薇瑟在心裏排練了幾遍，鼓起勇氣向前面女生搭訕：
“你、你好！今天天氣真好……”
前面女生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有人皺起了眉毛，有人移開了眼睛，有人捂住了口鼻。
“……”
薇瑟訥訥地說完下半句：
“……你們……是哪裏來的……”
“拜托。”其中一個女生打斷了她，“我們哪裏得罪了你嗎，鄉下小妞？”
誒？
薇瑟趕緊擺手：“沒有沒有……”
“那就請你幫幫忙，離我們遠一點好嗎？——不然別人會以為我們之間很熟的。”
女生夸張地扇了扇眼前的空氣：
“你真的很臭，出門前你媽媽沒告訴你，要洗干凈身上的牛糞味道嗎？”
薇瑟的母親根本不關心薇瑟。
薇瑟不明所以，小聲爭辯道：“我、我洗干凈澡了啊……”
我身上不臭的呀……
薇瑟聽不出話裏的惡意，聞了聞自己的味道，是清和的皂角香味。
收到火環學院的制服時，薇瑟高興得睡不著覺，特地用了一塊好皂角，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驕傲地晾曬在了窗臺上。
怎么可能會有牛糞的味道呢？
“誰知道呢？”另一個女生冷不丁地接話，意義不明地笑了一聲，“哦，我猜一猜——可能是人臭吧。”
誒？
在薇瑟茫然的目光裏，這群小女生嬉笑起來。
“走吧，”林看不下去了，“別理她們。”
薇瑟楞楞地站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生怕這是什么時髦的城裏笑話，她聽不懂會顯得自己土氣無趣，訕訕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薇瑟低頭抱著小皮箱，不再敢搭訕一個字了。
這群小女生倒也沒再繼續為難薇瑟，繼續說起了別的話題，開心的笑聲刺進薇瑟的耳朵裏。
薇瑟把頭埋得更低了。
我不臭，薇瑟默默地想，……我真的不臭。
我愛干凈的，我洗過澡了，我身上沒有牛糞的味道。
……我不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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