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你太邪惡

聞聲，程愛瑜抬頭，仰著下巴，眼神平靜的甚至有些淡漠的看著喬疏狂，流轉(zhuǎn)瀲滟波光的眸子，沒有半點漣漪。

優(yōu)雅的抬著下巴，就像一只天鵝那樣，連帶的讓人的目光落在她線條優(yōu)美的脖頸上。眼神微微停滯，眸光隨著她的線條劃過，不論是從正面，還是側(cè)面，似乎這樣的線條都是絕美的。

“彼此彼此?！?

很久，程愛瑜輕輕地說出這四個字，就有垂下了頭，留給他一個發(fā)頂。她轉(zhuǎn)身，從餐桌上取了塊點心，白皙的脖頸再低頭的剎那，在喬疏狂的目光中，留下一個好看的弧度。那一時間，喬疏狂想到的是張愛玲的《傾城之戀》。他似乎明白了范柳原，為什么喜歡“懂得低頭”的女人。

程愛瑜不是在回避問題，而是再低頭。

一個不爭，卻比千言萬語的爭執(zhí)，更有利。

“我倒不介意和你傳緋聞，反正我早就澄清過，你是我女朋友。但是景煊……”話說一半，喬疏狂似笑非笑的朝她投去意味深長的眼神，就不說話了。

程愛瑜靠著餐桌站著，用銀色的餐叉輕壓，慢條斯理的吃著。緩緩的說：“這就是你們的不同。要知道，承諾，并不是說他除了我別無選擇，而是，即使他可以擁有整座森林，卻依舊還選擇了我?！?

“你也可以擁有整座森林，何必再一棵樹上吊死？”喬疏狂瞇著眼睛，打量她。

程愛瑜想了想，回答：“大概，應(yīng)了繁華那張烏鴉嘴，我這輩子都打算死在他身上了。”

她的坦誠，應(yīng)該是最讓人驚訝的。

此刻，喬疏狂卻在笑。不是因為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而是因為她的此次拒絕，挑起的一種信念。他想起了前不久，有個朋友問他，什么時候居然想要定性了，到底是誰，有這本事吸引他的註意。那時候，他仔細(xì)的想了想說——

“她大概是一個，對自己，對最愛的男人，都有著那么一股子‘狠勁’的，讓人無法轉(zhuǎn)移視線的女人。每時每刻看到她，都會有一番別樣的驚喜，似乎她永遠(yuǎn)可以在他的面前，保持吸引力……”

程愛瑜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在思想上深藏不露，讓男人浮想聯(lián)翩；在性格上捉摸不透，令男人心癢難當(dāng)；在行為上飄忽不定，叫男人牽腸掛肚，但事實上，她認(rèn)定了一件事、一個人，就有著那么一股子狠勁，恨得讓他都有點兒發(fā)怵，甚至有時候她狠得連男人都做不到。而就是這樣的她，才足夠吸引，引起他的征服感。

怎么說呢？

她既是妖艷嫵媚的紅玫瑰，又是純潔干凈的白玫瑰，卻不是張愛玲筆下的蚊子血和飯黏粒。她不會因為男人而失去了自己的空間，不會因為感情而亂了生活，她有自己獨立的思想，獨立的自主能力，不會太粘人，卻又讓人貪戀她偶爾的粘黏。她飄忽不定，若即若離，本以為快要抓住，卻轉(zhuǎn)眼跑掉。

這不，轉(zhuǎn)眼的功夫，她就離開了他的視線。

穿梭人群，程愛瑜與貴婦名媛交談、寒暄。她大方得體，舉止有禮，應(yīng)對得宜，即使她知道這些人在背地裏如何議論她，但面上卻始終能表現(xiàn)出那份得體的，幾乎設(shè)定好了的微笑。不過偶爾，這小女人也會表現(xiàn)出她彪悍而又陰暗的以免，得逞后還會躲在一旁悄悄地笑。比如剛剛，有個名媛明面上譏諷她，程大小姐二話沒說，去旁邊打了個電話，過了會兒就直接去那名媛身邊，在名媛耳邊說了些什么，就見那名媛跺腳跑了，跑出去的時候，因為淚水花了眼妝，還給門童嚇的差點丟了魂。

喬疏狂瞧著她在一旁笑，剛好也應(yīng)付完了身邊的人，就朝她走過去，擦肩而過時問她，“你和她說了什么？”

“實話唄，告訴她，她的小男友對她的松弛欲求不滿，用她包養(yǎng)他的錢，又包養(yǎng)了個小女友，然后對那個小女友吐槽她的松垮。”

“然后呢？”喬疏狂似乎極為了解她，知道這必然還有后話，就停下了腳步，站在她身邊，扭頭看著她，勾著抹痞性十足的笑，等著她的下文。

“然后……我理性的建議她，去醫(yī)院做個手術(shù)?！甭柤?，程愛瑜還以微笑，眼神微妙。

喬疏狂朝她舉杯，與她輕碰，“你太邪惡了。”

“謝謝夸獎?！?

碰杯，抿酒，眼神觸碰的剎那，沒有火花，而是惺惺相惜的興味。

接著，兩人又形成了一個“組合”，卻在重覆著剛才的事情。

宴會繼續(xù)著，在主辦人開舞時，大門再度打開。寂靜的會場中，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再度投向那邊。追光燈也在這一刻，朝那邊投了過去。

站在門前的女子，因為刺眼的追光燈，下意識的伸手遮住了眼睛。

而就在那女人停頓的剎那，站在舞池外圍的程愛瑜，看清了來人。

那是個一個打扮的極為特別的女子，修身窄緊的黑色小西服，內(nèi)襯百搭的白襯衫，下身穿著西褲，修長細(xì)窄的褲腿，將她高挑絕美的身體流線勾勒出來。再搭配上她棕色的短發(fā)，十足中性的美感，將她整個人烘托的帥氣極了。而這一身帥氣的女士西裝禮服，放在滿場公主裙、蕾絲裝、絲綢晚禮服的名媛中，就更為顯眼了，一根領(lǐng)帶松松的系著，若她真是個男人，足夠迷死一大堆女人的。

而這女人，不是別個，正是牧童堯的妹妹，牧杏。

“小杏子！”

“瑜！”

第一個叫出牧杏的，不是站在舞池內(nèi)圈，和某人聊的熱火朝天的牧童堯，而是程愛瑜。但在程愛瑜喚出牧杏名字的時候，原本沒註意門外的牧童堯，回過了神，第一時間撥開人群，沖出去。

“小妹兒……”

那熱情，程愛瑜看著都覺得窒息。

不是太濃了，而是他那種撲過去熊抱的方法，讓她有種會讓纖細(xì)牧杏被他給勒死的錯覺。

“哥——干嘛呢，丟不丟人啊，那么多人看著！”被熊抱了的牧杏，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輕責(zé)，并伸手推了推牧童堯，讓他放開自己。

其實別看牧童堯這個獅子座的大男人，渾身上下都透漏著他那大男子主義的劣根性，但對于這唯一的妹妹，他哪裏還是獅子，那絕對是個hello—kitty，只不過是穿藍(lán)裙子的那個。

“你個姑娘家家的，讓你去公司工作，你就非跟我犟。聽你的也就算了，還十天半月不回來……”牧童堯開始數(shù)落，數(shù)落了少說十分鐘后，聽的耳朵快生繭子的牧杏受不了了，直接找了個借口，要去問候主辦方。這才讓牧童堯閉了嘴，帶她，向她引薦henry。

牧杏的出現(xiàn)，耽誤了一小會兒時間，但接下來還是按照正常的程序進(jìn)行著，henry和他的新女友，就是那個嫵媚妖嬈，但舉止還算優(yōu)雅的女人開舞。而這時，最討厭跟著牧童堯應(yīng)付那堆笑的跟假人似的牧杏，走到了程愛瑜身邊，瞧了眼喬疏狂，在程愛瑜的介紹中，點點頭，就拽著程愛瑜到一邊說悄悄話。

不過，這悄悄話，可不是歡脫的小二貨那種，總圍著兒女情長的轉(zhuǎn)悠。而是直接問她，“你來這是因為henry？”

“是，也不是?！背虗坭つ氵@眼前帥氣的牧杏，立體的五官，為她中性十足裝束，又加了幾分味道。不得不說，她很適合這種裝扮，有種巾幗不讓須眉的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