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自己想辦法。”看柳月這么不理解自己，錢志很傷心。在他的心里早就把柳月當作是知己，他來之前就認為柳月一定會支持他，現在柳月明顯反對他的決定，使他感到很委屈。既然道不同不相為謀，錢志說完話轉身就欲離去。

“等等！”柳月叫住錢志，眼睛盯著他，一字一頓的說：“你是不是一定要到肯尼亞去，我不同意你也要去？”

“是的。”錢志沒有轉過身來，他回答的語氣十分平靜也很堅定。

“好吧，我幫你。”柳月說話的語氣里透出了少有的溫柔。無論是柳月的態度轉變還是她的語氣都讓錢志無比驚訝，他回過頭仔細的觀察著柳月的臉，似是不相信柳月還有這樣一面。看到錢志臉上寫著的大大的問號，柳月撲哧笑了出來，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道：“真是拿你沒辦法，倔的像頭牛一樣。除了找我，你還能找誰去呢？唉，算了，誰叫我欠你一條命呢？就勉強幫你一下啦。不過有個條件——你要帶我一起去！”柳月都這么說了讓錢志還能說什么呢？自然是同意了。

雖說柳月答應幫錢志的忙，但出國可不像出嫁那么簡單，他們在國外沒有擔保人，自己又沒什么錢，說到底還是沒有什么好辦法。想來想去，柳月就把主意打到了報社的頭上。她上班時找到了主編，先旁敲側擊的說兩個月來，國內的專家都采訪的差不多了，沒有什么好題材可寫。然后裝作突然想起來肯尼亞有大批科學界的著名學者云集，接著惋惜的說要是能采訪到他們就好了，最后還不忘威脅張軍一下，說如果再沒有好題材自己的專欄就要辦不下去了。說完就轉身離開，丟下還沒反應過來的張軍在那里發愣。

張軍是個聰明人，哪能不知道柳月想出國采訪，可是這種差事關聯太大，他也作不了主，只好敷衍柳月。可柳月的威脅也著實擊中了張軍的要害，柳月的專欄在錢志本人的協助下辦的是有聲有色，使得已經有兩年都沒有增加過銷量的《京城日報》在兩個月內銷量增加了百分之十七。這讓張軍成為了報社里的名人，總部那里他已經掛上了名字，只要有缺就可以調到總部去當副總編，再過幾年總編一退休，他更是大有機會。而他心里很明白，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柳月的專欄上的，現在柳月要撂挑子，他怎么能不緊張？無奈之下，張軍只好向上級申請，讓柳月出國采訪。讓本以為會碰個大釘子的張軍沒想到的是，上面的領導對柳月的專欄也十分重視，結果很快就批復下來了——同意出國采訪，出國所須全部手續由報社代辦，采訪所須費用由報社預先支付百分之七十，其他部分視采訪情況報銷。

批文一下來，張軍立刻就叫柳月到他的辦公室來。拿著上面的批文，張軍的手都有點發抖。這可是天大的面子啊！他在《京城日報》干了二十多年，還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記者能得到出國采訪的批文。現在，在他領導下的分社里竟然出了這樣的人才，自己真是能當的上伯樂之名啊。望著神色陰沉跑來叫自己去辦公室的張軍，柳月心里納悶。莫非是我要求出國的話說的太不婉轉了？主編今天臉色好像不太好看吶，大概是找上面的申請出國被批了，看來有必要當心他發飆，柳月暗暗想道。（其實張軍是不想在下屬面前表現出激動的樣子，所以故意裝深沉。）

提心吊膽的柳月走進張軍的辦公室，就看見主編正面對窗戶站著，只讓她看到了一個背影。（正在調整情緒）過了一會，他終于轉過身來，神色很平靜的說：“小月啊，你上次不是提到肯尼亞有許多學者，你想去采訪嗎？這事我找領導談過了。上面很重視這件事，批文已經下來了。現在我正式通知你，報社允許你五天后出發，到肯尼亞進行為期一個月的采訪。”啊！早已經低下頭準備挨批的柳月驚訝的抬起頭。怎么，總部同意了？柳月反應過來之后差點抱著張軍親了一口。看到柳月這么激動，張軍對自己的表現十分滿意——他完全沒有表現出激動的樣子，在下屬面前顯得十分沉穩。——他繼續教育柳月：“小月，這是我們報社第一次派人出國采訪，你要努力，別給我們分社臉上摸黑啊！”

“恩，我一定努力，保證不辜負主編和報社的信任！”柳月激動之下賭咒發誓都出來了。

“呵呵，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我們也相信你能作好。好了，你去準備準備。過兩天簽證就下來了。”張軍揮揮手示意柳月可以離開了。

“對了，我可以帶一個助手一起走嗎？”臨出門時激動的柳月才想到幫錢志問一句。

“助手？不行啊，讓你一個人出去我已經費了好大的力氣了，你不是每次采訪都是一個人嗎？沒有助手也沒關系吧？我們都相信你……”

失魂落魄的柳月根本沒聽完張軍說什么就離開了他的辦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柳月定了定神。巨大的挫敗感充斥著柳月的心。不準帶助手！那我出去干什么？她恨不得跑到張軍的辦公室里大叫：不是我呀，是錢志那家伙要到肯尼亞！可是她不能這么做。沮喪的柳月爬在桌上接受著同僚們的恭喜，可她的心里在想：一會怎么向錢志解釋呢？

第十一章

自從柳月答應錢志幫他出國之后，錢志就請了三天的假期。他需要準備一下去肯尼亞的必需品。雖然現在的非洲已經不像20世紀的非洲那樣落后了，但是它炎熱的天氣卻一點也沒有改變。要到非洲去，錢志的準備工作自然要作到家。而且他這次去非洲不是去旅游，要想把51區的遺留品弄出來，至少也得仔細想想從那里下手。對于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錢志的想法是這樣的：如果能源爐沒有損壞的話，事情就很簡單了。因為只有他能把能源爐啟動起來，只要啟動了能源爐，超級計算機就可以工作。他只要在沒有人知道的情況下啟動了能源爐，就可以用超微子傳送技術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能源爐損壞了，那這是最不幸的情況。這樣的話，他就只好設法接近可以進入實驗室的科學家，先通過他修復能源爐，再執行第一步的計劃。只是這樣一來，他勢必不能再用柳山的身份繼續生活，但是為了科學錢志也認了。反正有了機器，他還可以換個面孔繼續生活，不怕被抓住。想到這里，錢志的腦中充滿了幻想，無論怎樣發展，只要機器落入了自己的手里，還有什么可愁的呢？《超微子說》不完善的部分就讓我來修補吧！哈哈哈！

正躺在宿舍床上美美的做著“超微子說”大發展夢的錢志突然聽到了門鈴聲，從床上爬起來，打開們就看到柳月站在門外。一看到是柳月錢志趕緊跑進屋里開始收拾起來。

“別弄了，我這次來是告訴你一聲，出國批文下來了。”柳月低著頭。看到柳月這副模樣錢志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是不是沒批準？沒關系，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肯定還有別的路可以走。”看見柳月低下頭，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錢志趕緊安慰她。可是聽到錢志的安慰，柳月更不好意思。她帶著哭腔說：“批準是批準了，可我忘了說要帶助手去，所以只批了我一個。”

聽了柳月的話，錢志猛然愣住了。他不敢相信柳月竟然粗心到這樣的地步。錢志想發脾氣，可話到嘴邊，一看到柳月可憐兮兮的樣子，他又生生把罵人的話收了回去，哭喪著個臉繼續說著安慰的話：“沒事沒事，批了一個總比沒批好。你看，現在你不是能出去了嗎？我們離目標又近了一步了。”話說出口，錢志真是感到哭笑不得。自己都說了些什么呀？批了柳月出去有個屁用？難道真的出去采訪嗎？一個古老的笑話出現在錢志的腦海里：一個人送朋友上火車，結果趕上火車時朋友上去了，把趕火車的丟下了。唉，流年不利啊！今年怎么就沒幾件順心的事呢？

送走了柳月，錢志往床上一躺，不想動了。他的大腦里現在一片空白。去不了肯尼亞，一切都白扯了。什么能源爐，什么計算機，都見鬼去吧！拿被子蒙上頭，錢志心中無比苦惱。叮玲玲…叮玲玲…電話像故意和錢志作對似的，也跑來湊熱鬧。

“喂？找誰啊？……柳山？這里沒這人！”錢志正在氣頭上，對這時跑來湊熱鬧的當然沒什么好語氣。

“啊？請問是82777263嗎？”電話那邊的人還是不蘊不火的問。

恩，這聲音怎么這么熟啊？好像是…林梅……錢志猛然反應過來，剛才她說找誰來著？柳山？這名字好熟悉啊。對了，不就是我嗎！笨！恨恨的罵著自己，錢志趕緊向林梅澄清事實：“啊，你找柳山是吧？我就是啊。”

“夷？你就是？剛才不是還說沒這人嗎？”

“啊，那個…咳，剛才我沒聽清楚，對不起。我真的就是柳山，你是林梅老師吧？找我有事嗎？”錢志尷尬的道歉。

“哈哈，和你開玩笑的，我聽出來你是柳山了。怎么你的心情好像不大好啊？其實我這次主要是謝謝你上次聽我說了那么多，我過兩天就要出國了，走之前想好好謝你一下。怎么樣？有興趣和我一起吃頓飯嗎？我請客。”

“要出國啊，是去深造吧？換換環境對你確實有好處。”

“是啊，我也是這么覺得——你出來嗎？”林梅的聲音里透出一絲期盼。

“……好吧。我到你辦公室找你。”錢志不忍忤逆佳人的美意。

“就這么說定了，那，過會見。”林梅掛上了電話。

恩，看起來今年還不是那么失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