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紀守法
售票機旁邊站了兩臺自助飲料機，兩間午夜劇場的觀眾陸續占據夜宵場所，郭望軒靜靜旁觀他們或嚇得泛白，或激動漲紅的臉。
“我帶對象來的，他媽的最后是我吐了兩次。”
“老子快嚇出心臟病了。”
“幸好沒帶我閨蜜來看。”
“不是？你們沒發現結尾那個構圖是致敬鄧導的電影？”
“純貼臉殺，沒意思，導演水平不行。”
“你看懂了嗎？！”
“最后那個反轉好絕，承包我今年一整年的雞皮疙瘩了。”
“張凈東好會演啊，他不會靠這部沖大滿貫吧？”
喳喳竊竊的聲音淹沒落腳地，他蹙眉，想尋找一個安身之地。
「躲不掉的。」
他一驚，轉目間，是男主角，他英氣勃發，玉樹臨風，無限正氣，似乎下一秒就要將自己逮捕歸案。男主角的心口在滴血，他捧著那只要了他命的針管，拿起，一推，多余的透明液體如小噴泉般涌出，滴在大理石地面上。
那些液體，驀地化為鮮紅。
郭望軒看著，男主角锃光瓦亮的皮鞋瞬間變成白色的運動鞋。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你明明看得見我。」
他一步一步走近，制服一點點變成普通校服的樣子。
瘦小的女主角穿過人群，她拽起一把椅子，砸在男主角腦袋上。
「廢物。」她喃喃自語。
在郭望軒徹底看清對方的臉時，那道重擊使得男主角血肉模糊。
他倒下，許多的人漠不關心地，嬉笑著踩過去。
女主角宛如梔子花般純潔地笑了。
她的五官閃動變化，皺巴巴的，像脫水的手指指腹。
易青的眼睛，郭如睦的鼻子，嫡長子的嘴巴……每一個存在感都很明顯，刺著他的眼睛。
每一個人，都在說話。
「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不等他回答，女主角低低地笑著，他看過去，那個長頭發的弟弟一邊扎著揪揪，一邊撥開他人。等弟弟的手放下，已然成為另一個人。
弟弟拇指上戴了一個鎏金戒指，如果再細致一點，能看見“柯”的設計圖案。
郭望軒看著，女主角溫柔地親吻弟弟。他們十指交扣，水乳交融。
她的變化停止了。她的眉峰很凌厲，眸色淺淡，光線照映出一彎殘月，小麥色的皮膚，眼角斜下處有一粒白色的痣。
他們熱烈地，若無旁人地接吻。
郭望軒知道自己又成為了局外人。
所謂“止”，是永無休止的“止”。
楊止從衛生間出來后，找到窩在角落裏等人的郭望軒。
他正好放下手機，看過來，“我問了下我姐姐。”
楊止一秒接上思路，“她承認了嗎？”
“沒有，”郭望軒沒有放松也沒有膈應，“老板管我姐姐的工資，他們在一起也挺好的。”他猶豫了一下，“我爸給姐姐安排了未婚夫。”
這個劇情很熟悉，楊止感嘆著‘太陽底下無新事’，“不結婚又不會死。”
真正牽絆住謝望君的，也只有易青的生育之恩了。
易青的身體第一次衰敗下來，正是她強行誕下了孩子。
“對我爸而言，她唯一的價值就是綁住人才，為己所用。而且隨隨便便嫁的男人不靠譜。”
楊止嘆息美人雕零，“你爸真他媽是個人才嗷。”
“你說的話還奏效嗎”
“哪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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