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兄弟倆，總得走一個吧？”
“什么意思？”
“讓你弟弟——”話音未落，郭望軒便感受到冰冷的擠壓感，他低頭就看見一把銀灰色的槍支抵在自己腰側。
江泓一字一頓道，“什么意思？”
“呦，”郭望軒宛如發現新大陸，眼睛都彎了，“行啊，隨身帶著？是不是隨時準備把我爸斃掉？”他絲毫不顧江泓鐵青的臉色，用空閑的右手，握住槍頭，猛地上移，對準自己的心口。
江泓震駭住了，“你！”他想抽手，卻被郭望軒死死抓住，反倒更為用力地頂住，把衛衣壓深了一個口子。
“求求你了，讓我趕緊死掉吧。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
江泓一時竟分辨不出這句話的真心含量，只求趕緊回歸正途，兩人對峙上下，一人明顯焦躁?！啊傋?！”江泓惱怒地低吼起來，又受制于脖頸處的刀子，騎虎難下，動彈不得，“你放開！”
“你，你弟弟，我爸，張逸，還有一個那誰——”郭望軒費勁地抬眸，翻了個白眼似的思考一番，每說一個詞，握緊槍口的力氣便增大一些，到最后甚至掰也掰不動了，“每次我想死了，就覺得該死的人全他媽沒死，真煩?！?
“江叔，像我這樣的人，死掉后會去哪裏？”
許淑燕叫道：“乖仔！乖仔?。≡趺吹倪€不收拾東西?。。 ?
楊止第n次拿起手機又放下，輕嘖一聲，揉了把頭發，“打電話呢?！?
“和哪個？”她說，“對了，有沒有和小軒講我們中午要回去了？”
“不正好要打嘛！”
“一天天的，跟吃了炮仗一樣?！?
楊止無視她的教訓，收起突如其來的緊張，默念“一二三”，點開語音通話。
郭望軒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他依舊戴著藍牙，沒掃手機屏幕一眼，就收起了小刀。
好熟悉的背景音樂。
“餵？”
楊止一聽就皺眉，“你嗓子怎么還啞呢？都讓你多穿衣服了。”
郭望軒悶悶道：“穿了，長袖呢。”
“好好好，就當我不在，你說的都是真的吧。”楊止說，“軒子，我要回家了，你會想我嗎？”
郭望軒先是被“軒子”給驚到，然后是“楊止要走了”，還沒緩過來，一擊直球就沖了過來。
“……啊？”
楊止說這話本來就有點害臊，對方這反應更加劇內心的羞恥，“咳咳，隨便說的，不會當真了吧？”
郭望軒又一楞，“我以為是真的?！?
江泓嘴角抽搐，不知道是進是退。
「該死的。」
郭望軒緩慢移動眼珠，手上收了勁道，江泓順勢抽回槍，留下他僵硬的指頭頓在半空。
“咋啦？”楊止問道。
“手疼?！惫幷f。
江泓后背差點抽筋。
“沒了我你該怎么辦?。俊睏钪诡H為滿足地長嘆一口氣，“中午前我們再見一面吧，好不好？”
“好?！?
“把你定位發我，到時候我騎車來接你。”
“好。”
“手還疼嗎？”
郭望軒看著自己被刮破的指縫處。
“不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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