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喊上你哥哥一起嗎？
我哥？郭望邈揚眉調笑，他忙著寫作業呢，還報了班，什么好玩的他什么都不懂，真沒意思。
江泓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江無垠。
誒！不是那個意思啊，開個玩笑啦，你可別跟我哥說。他這個人，就是較真！
“好的，小少爺。”
郭望邈嘟嘟囔囔說了些什么，他只想起小少爺臉上一閃而過的情緒，覆雜得像他最愛喝的調制酒。
小少爺最愛喝酒了。
大少爺最討厭的就是酒。
郭望邈有時會對他說，我哥是世界上最不懂享受的人。
他覺著好笑，“為什么？”
“他說酒醒了會很難受，喝醉了會失控，會發癲……這些的，我哥總在思考未來會怎么樣。”郭望邈故作深沈地嘆氣，“所以他連當下也放棄了。我只是為了喝醉的那種感覺而已。”
“我以為，你們兄弟倆的關系并沒有好到這種程度，看來是我考慮不周了。”
郭望邈噗呲笑了，“沒啊，我確實不喜歡他……我只是可憐我哥罷了。”
“小邈……小邈是個好孩子。”
郭望軒眼瞳深處似乎掠過一抹模糊的背影，他捏著江泓的肩膀，耳邊是紅燈后持續不斷的堵車而必不可少的喇叭聲。
“大少爺？”“好孩子？”同時地，郭望軒盯著他，喉嚨裏爆發出冷笑聲，“那你覺得這個好孩子是怎么死的？”
如果嘴巴能取下來，估計江泓恨不得把它給捏爆。
“跟張逸有沒有關系？”
“您不用如此偏執，”江泓為難道，“那只是個意外。我們都為此而難過，誰也沒想到食物過敏能害死一個孩子——”
他驀地頓住了，所有汗毛都因這份突兀而唰地立起，往外滲出汗珠。他艱難地轉動脖子，刀鋒卻如影隨形地貼上來。
“……”
“請您冷靜一點。”江泓還試圖安撫一切，“我懂您的痛苦……”“我很討厭他，”郭望軒并沒有給他留下發揮的空間，“小時候我最討厭的就是他。我比爸爸的任何仇人都更慶幸死的是我弟。可是呢？”他神經質地抽動嘴角，更壓實了刀口，紅色光點一刻不停地閃爍，“你們當初想弄死的，是我。”
“郭望邈是為了我而死的。”
臨危如此，江泓也只是輕微蹙眉，鼻尖汗液宛如擺設，“您不覺得現在的行為非常不講道理嗎？”
“不裝了嗎？”郭望軒說。
“我一直忠心于您，”江泓說，“我向您展示的，都是對您有利的。”
窗外傳來一聲高亢的鳴笛。
“他媽的，快一點啊！”
“老子趕時間！”
“走過去都比在這破路快！”
江泓握著方向盤的手反而松垮下來。
“郭先生對您的重視，遠遠勝過了對小少爺。”
郭望軒卻搖搖頭，像聽見了什么顛倒是非的玩笑話一般，“我稀罕這個嗎？”
江泓微微張嘴，眉頭皺得深了些。
大少爺應該是最在乎郭先生的——打一個巴掌再給顆糖——狗都能養熟了。
怎么會這樣？
他在腦海中飛快回溯。
代替郭先生參加郭望軒的家長會時，他落寞的神情；被打后可憐兮兮地哀求父親原諒；面對謝望君眼裏藏深了的幸災樂禍與輕蔑；和郭望邈明爭暗斗的關系……以及郭先生說的那句話——
“我大兒子算被管教好了，他離了我不行，多聽話。”
和眼前的郭望軒，命運的齒輪驟然發生了錯誤對照。
江泓隱隱不安了。
他咬牙切齒，“我他媽根本不想和你們這群人講什么證據，法律，浪費時間的東西……能帶走一個，就是血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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