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反常了今天
晚上。
方子輕留在江合屋裏。
“蕭大哥說我是大補(bǔ)藥，阿兄你要不要抱著啃兩口？”方子輕把胳膊伸出，特別大方。
江合推回去：“自己啃。”
方子輕果真啃起來，眼珠子滴溜轉(zhuǎn)，看來阿兄沒有察覺，那就放心了，他哼著小曲脫鞋上床，道好夢，愉快地進(jìn)入夢鄉(xiāng)。
江合吹熄燈火，給他蓋實腹部，方子輕順藤黏過來，抱住，一只腳跨起，四仰八叉的姿勢，打著小呼。
江合無奈笑笑，由著。
夜?jié)u深，靜謐只余木炭燃燒的呲呲聲。
江合睜開眼，身上結(jié)結(jié)實實壓了整個人，子輕翻了上來，沈甸甸，江合抬手捂住他的耳，偏頭看向虛空響動處，作聆聽狀。
許久——
“……我知道了。”他回。
雨聲停歇。
江合望著胸膛上的沈重，黑暗只有個輪廓，沒有蘇醒的跡象，江合安撫地順順后背，指間一搓，周圍明亮起來。
沒有光源，沒有陰影。
方子輕眼睫睜動，似乎要醒，江合看著，收回手裏要餵的藥丹，扶住后腦勺，輕輕拍著背。
方子輕鼻子嗅嗅在確認(rèn)什么，不多時又安心睡沈，他枕著半邊臉，露出半邊，安逸而天真。
“啃兩口，讓不讓？”江合附耳問。
方子輕潛意識動動手指，遲鈍半天忽然發(fā)出“去”的聲音。
拿去，隨便啃。
江合翻手推出霧球，握住四指，虛虛劃一道，當(dāng)即滲出紅來。
方子輕遲鈍地感覺到冷，牙齒打顫，但沒動作。
不知過了多久，那股凍入骨髓的冷漸漸溫?zé)崞饋恚阶虞p打一哆嗦，念念著疼，一松懈，昏睡過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
方子輕打了個極大的哈欠，迷瞪著眼辨認(rèn)眼前一坨白影。
“蕭大哥？”怎么晃來晃去的。
蕭施檢查他眼睛，從渙散態(tài)聚焦，“總算醒了，等你等花都開了，居然睡懶覺。”他埋汰。
方子輕茫然左右看，窗口陽光照進(jìn)來的斜度，該是有辰時，他迷惑地?fù)项^，平時都習(xí)慣破曉之前或踩著破曉時候醒，然后練拳挑水劈柴什么的，怎么今天習(xí)慣不奏效，他轉(zhuǎn)動脖頸，不好意思對蕭大哥笑笑，昨天答應(yīng)今天一起進(jìn)山，又沒做到。
他速速穿好衣裳，背起竹筐，可以走了。
蕭施見他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沒有不適的樣子，沒說什么，帶著進(jìn)山。
季冬野獸出沒少，蛇蟲又冬眠，深處的草植正好采。
方子輕呼著白氣，身體熱是熱，但感覺跟之前比，沒那么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蕭施使喚他這邊摘那邊拔，刨土，連根出，“誒那株別，留著以后再來。”他喊停。
方子輕收手，把土又蓋回去，低頭看自己微紅的指尖，像是凍的，他搓搓，邊說：“留著萬一被鳥獸吃了怎么辦。”
蕭施：“吃了是緣分，它與咱無緣。”
方子輕把草根上的土打掉，扔進(jìn)背后竹筐，一邊頂嘴：“緣分讓我們現(xiàn)在看到它。”
蕭施：“對，緣分讓我現(xiàn)在餓了。”伸手。
“……”方子輕拿出餅給他，想了想自己也掏出飴糖含著。
沒有鳥鳴蟲叫，山裏顯得格外幽靜。
與雪融為一色的蕭施註意到他一直在搓手：“冷嗎，來，到我這暖暖。”他掀開斗篷，也不等回答，直接抓過塞懷裏，幸災(zāi)樂禍，“你也有冷的時候。”
方子輕：“不冷。”是真的不冷，就手指有點(diǎn)僵硬。
蕭施摸摸小手，這凍的，還說不冷，嘖嘖，“來吧，大美人兒。”蕭施摟過他，要抱到腿上。
方子輕：“！”
“真不用！”他擼起衣袖讓碰，是熱的，還有背個竹筐呢，斗篷蓋不住，會漏風(fēng)，蕭大哥身體還弱著，漏風(fēng)容易傷寒。
蕭施略感失望，摸他小手，雖然不小，白嫩嫩，總是長繭又脫落，每次干活都手疼，但這小子楞是忍下來沒嚷嚷過，耐痛能力不是一般的強(qiáng)。
蕭施啃著餅，摸著大美人：“話說，被你們寵得習(xí)慣了安居樂業(yè)，有吃有喝有拿衣食無憂，現(xiàn)在讓我出去游方過風(fēng)餐露宿的拮據(jù)日子，估計都不適應(yīng)，所以我決定出去逛逛，回族一趟，等你好日子那天再回來。”
方子輕：“？”好端端的怎么，“蕭大哥你的身體。”他試圖勸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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