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殿并未在意,邁出幾步遠,身后忽然傳來茶盞打翻的聲音,青瓷杯滾落在木質地板上,咚咚咚的發出一串響動。
他還沒轉身,就聽到少女那一聲壓抑之后的痛吟。
“唔……”
他眉峰一挑,轉身,看見侍應生蒼白著一張臉手足無措站在那,正看著被滾燙茶水燙到手的焉織。
一秒、兩秒、三秒……
沒有超過三秒,明殿一個箭步折返回去。
焉織捂著被被濺出來茶水燙到的手指。
她被燙到了食指和中指,接觸燙水的那一瞬間指尖傳來的痛鋪天蓋地,剩下的是麻木。
她攥著那只手,另一只手虛虛捂著。
唇瓣被她死死咬著,精致的眉心也攏了起來,依華獨家整理兩彎似蹙非蹙,杏眸裏染了一汪澄澈的溪水,眼眶裏的淚欲落不落……
面前籠罩了陰影下來,焉織還來不及抬頭,她被燙到的那只手被伸過來的手捏住。
他低聲說:“攤開,我看看?!?
她攥著不松,唇瓣死死咬著,抬頭看他。
明殿眉心擰著,一雙瞳仁漆黑深不見底,看不出是怒意還是擔憂,他凝著她濕漉漉的雙眼重覆一遍:“手攤開,我看看?!?
她仍舊不攤開,只說:“你不是要走了嗎?”
他的聲音忽然夾雜了幾分怒:“所以你是故意的,這是苦肉計?!”
要換做性格豪放一點的女孩,此刻一定會懟回去: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但是焉織是乖乖女,一句也不吭聲。
那雙濕漉漉的眼眶連眨都沒眨一下,晶瑩的淚珠吧嗒吧嗒奪眶而出,恰好落在明殿伸過來的手背上。
手背仿佛被燙了一下。
哭了。
明殿心軟了,但他沒發現。
“你別哭。”他語氣生硬,“手別攥著,攤開?!?
最后這句話聽起來還算溫柔。
站在旁邊的林泉,整個人仿佛傻了一樣,手足無措一聲不吭,整張臉慘白到沒有一丁點血色。
明殿側目睨著他:“楞著做什么?去拿冰來?!?
林泉回過神來,慘白著一張臉點頭,“我,這就去。”
沒了林泉,就只有兩人,少女還在哭,沒有發出聲音,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不停,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
明殿從來沒有哄過女孩子,更別提還是在哭的女孩子,只說:“你別哭?!?
不說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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