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你們在聊什么？”
原本還未開始會議的會議室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兩個實習生面對新上任副總的突然“關心”，有些手足無措。
對面的這位好像有著十足的耐心，笑著看著她們二人。小姑娘們覺得后背發涼，其中一位喃喃開口道：“是一個作曲節目發了錄制照，有個小姐姐哭的很好看，上了熱搜...”
汪焱經過她們的時候聽到聞曉的名字，所以才上前搭話。手機屏幕映出的照片裏，那張熟悉的臉掛著淚痕，看向鏡頭的眼神裏飽含著覆雜的情感。微風卷起了她的碎發，平添了幾分凌亂的美。他不受控制的伸出指尖去觸碰在很遠之外的她，余光中瞥見實習生們詫異的目光，恍然這個舉動有些出格，悻悻的收回手，恢覆了平時不茍言笑的神情。
不出意料的，接下來的會議汪焱的精神沒辦法集中。知道她今天的行程白天都是需要拍攝的，還是忍不住拿起手機又放下，沒有一條她的消息。他虛望著正在做匯報的部門負責人，腦子裏全是剛才看到的聞曉的照片以及實習生們談論起她時歡喜的臉。
喉間發緊，胸口噴涌的酸澀起源于他的自私。汪焱轉動著手中的筆，覺得自己想要占據聞曉的心愈發的強烈了。跟多年前的那場離別一樣，他高興有人愛護她，他又害怕有人想要搶走她。無數個瘋狂的想法一閃而過，最終還是選擇壓抑著就快要從深處爬出的野獸。
是了。筆掉了在桌面發生的輕響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始作俑者低著頭不發一語。
我好像還沒有資格占據她，是一直都沒有資格。她就是她，從來不會受我的控制而變得畏首畏尾。現在所做的一切如果能實現她的夢想，如果能讓她變得快樂，我什么都可以忍受，什么都可以幫她。
小助理在一旁尷尬的目睹著發生的一切，是不是該提醒一下老板回神？正當他搖擺不定時，汪焱壓低聲問著：“什么時候去b市？”
“明天早上。”小助理擦了擦額角的汗，眼見boss的臉上神情怎么好像又暗淡了幾分？
“改到今天晚上。你繼續。”汪焱示意講話的人接著匯報，坐在下面的其他人暗暗松了一口氣。
“可是....”小助理顯然不在他們之列，提心吊膽還是把后面半句噎了回去。今天晚上b市有雷雨，飛機能起飛嗎？算了，boss想去就去吧。
今天的拍攝內容本來很多，結果幾陣風吹得室外布景東倒西歪，好在拍攝日程安排的很寬裕，導演心情雖然被弄得不好，但是并未苛責在場的工作人員，快到傍晚的時候就收工了。
多變的天氣讓聞曉有些頭疼腦熱，小魚很是擔心她的狀態，倒是她自己很了解身體的反應，估計睡上一覺就好了。于是早早地吃過晚飯，灌下常喝的感冒藥，暈頭轉向的朝家裏的床栽去。
大腦敵不過藥的作用，很快整個人就變得昏昏沈沈。迷蒙之中，傳來一聲巨響，聞曉從夢中驚醒。窗外狂風大作，吹得窗戶吱吱作響。眼前一片黑暗，她裹緊被子朝著聲響發出的地方走去，光著腳，一步又一步的踩在冰涼的地面上。
是風吹起什么東西將陽臺上的玻璃砸碎了。陰冷的空氣纏繞著淅瀝的雨從玻璃的裂縫中朝屋子裏擁擠，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要把屋內平靜的一切吸噬。披在肩上的被子滑落在地上，呼嘯的風劃過聞曉的面龐，黑夜中透風的洞帶著別樣的吸引力同樣指使著她向前走著。
那一刻她在想什么呢？混沌的現實和清晰的過往交織，被情感操縱的生活總是會讓人覺得厭倦的。聞曉很早就繳械投降了，可是有太多的羈絆不甘心讓她就此離開。于是她活在虛幻與真實的邊緣，常常陷入如這個灌風的洞一般的情緒漩渦中。然而，她并不能像是一片隨風飄蕩的葉，更不像是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她無處可去，無路可逃。
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再往前走一步，就要踩在那些折射著光的玻璃上。
“聞曉！”
好像有人在呼喚著她，好像每次走到這步的時候，總有人呼喚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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