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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 大宋的天空 > 第九十四章 封禪未遂

第九十四章 封禪未遂(2 / 3)

“誰要動一動,就要誰的命……!”趙元佐恐嚇道。眾人不敢違抗,任他安排。

趙元佐打著燈籠,出了房門,隨手將門鎖上。他脫下外套,就著燈籠點(diǎn)著,然后將衣服架到窗戶上。天干物燥,窗戶紙見火就著,很快就蔓延到整扇窗子。一瞬間,煙霧騰騰,烈焰沖天。

“這是弄啥嘞?!”侍從和仆人這才意識到,王爺哪里是出去方便,這分明是放火燒房子,想要燒死他們,不是瘋子,誰會干這種傻事?

眾人齊力撞開門鎖,破門而出,尋找盆啊罐的,趕緊取水滅火。只有趙元佐站在一邊,看著這幫兔崽子忙里忙外,撫掌狂笑不止。

還好救的及時(shí),大火燒了三個(gè)多時(shí)辰,還是被撲滅了。整座宮殿,連同走廊,廂房,除了四壁,全都蕩然無存。天亮的時(shí)候,依舊冒著濃煙,總算沒有殃及其他殿堂。

這場大火,整個(gè)開封城都知道了——皇宮又失火了。

◆廢為庶人

事情這下子可鬧大發(fā)了,太宗震怒,詔令御史,將趙元佐帶到中書大堂審問。元佐根本不抵賴,有一說一,具對以實(shí)。

案宗送交太宗手里,趙光義搖了搖頭,隨即派遣入內(nèi)都知王仁睿,向趙元佐傳達(dá)口諭,道:“汝為親王,富貴極矣,何兇悖如是!國家典憲,我不敢私,父子之情,于此絕矣!”元佐一言不發(fā)。

趙元佐的胡作非為,太宗已經(jīng)徹底心灰意冷,他決定廢元佐為庶民,令其搬出東宮。但是又擔(dān)心東宮有“甲兵”,貿(mào)然廢元佐為庶人,恐怕生什么大亂子,剛好鄆州(今山東菏澤鄆城縣)通判寇凖來京,于是他就想聽聽寇凖有什么高見。

太宗道:“知卿有深謀遠(yuǎn)慮,試與朕決一事。東宮所為不法,他日必為桀、紂之行,欲廢之,則宮中亦有甲兵,恐因而招亂。”

寇凖道:“請某月日令東宮于某處攝行禮,其左右侍從皆令從之。陛下搜其宮中,果有不法之事,俟還而示之。廢太子,一黃門力耳!”

太宗覺得這招“調(diào)虎離山”很有道理,待趙元佐一眾人等,離開東宮,隨即下令搜索東宮。“及東宮出,得淫刑之器有剜眼、挑筋、摘舌等物,還而示之,東宮服罪,遂廢之。”太宗擔(dān)心的“甲兵”沒有找到,卻搜出了許多殘酷的刑具,趙元佐服罪。

早朝時(shí),太宗下詔,廢趙元佐為庶人。陳王趙元佑以下洎宰相近臣,號泣營救,大家一同替趙元佐求情。

太宗也很傷心,一邊流淚一邊對眾臣道:“朕每讀書,見前代帝王子孫不遵教誨,行為不軌,未嘗不扼腕憤恨,豈知我家里也出了這樣的事!”隨即下詔,把元佐廢為庶人,遷到均州(今湖北丹江口市)安置。

離開皇宮,趙元佐坐著馬車,帶著家人和侍從,順著大路,前往均州。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只出了籠子的小鳥,從此,放浪山水,高隱林泉,天高地闊,任意翱翔。

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想與世無爭都不行。趙元佐這邊離開開封,那邊,宰相宋琪率領(lǐng)百官三次上表,請求太宗念在趙元佐有發(fā)狂之病,法外施恩,將他留在京師。

均州在開封的西南,襄陽的西北,靠近武當(dāng)山。趙元佐一行信馬由韁,南轅北轍,從開封直奔東南,跨過亳州、壽州、廬州(今合肥),進(jìn)入黃山地界。

元佐走到黃山,接到皇上詔書,讓他見詔立即返回京城。元佐身不由己,只得悻悻而歸。

太宗怕元佐再鬧出事來,便下詔,將他幽禁在南宮,派使者守護(hù),不得自由行動。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處不是水云間。眼下所發(fā)生的一切,往后全是過眼云煙,待到他日,不過是一場笑談。也許在別人的眼中,趙元佐是塊廢鋼,但是他所追尋的親情與愛,值得他用一生去守護(hù),至死不渝。

東宮王府官僚,咨議趙齊、王遹、翊善戴元叩頭請罪,請求太宗處罰自己,未能輔佐好元佐的失職之罪。

太宗道:“我這個(gè)兒子,我教他還不改,你們怎么能輔導(dǎo)了他呢?”全都不予治罪。

太宗為什么會發(fā)這么大的火,將嫡長子趙元佐廢為庶人,幽禁南宮呢?這還要從雍熙元年的另一場大火說起。

◆上表請?jiān)?

大宋的政治、軍事和財(cái)政,分別由中書省、樞密院和三司掌管。趙普罷相后,太宗進(jìn)行了一系列的官員大調(diào)整,太祖朝與太宗朝新舊官員的交替,徹底完成,由此構(gòu)建了一個(gè)新的執(zhí)政格局,這也標(biāo)志著大宋真正進(jìn)入了太宗時(shí)代。太宗決定,從明年(984)開始,年號改為雍熙元年。

新年新氣象,如今春氣暄和,四方安定,百姓安居樂業(yè),太宗需要有一個(gè)大動作來烘托如今的太平盛世。

《左傳》云:“國之大事,在祀與戎。”在古代,皇帝受王命于天,到了太平盛世或天降祥瑞之時(shí),帝王都要親自到泰山舉行封禪大典。

據(jù)《史記?封禪書》載,封禪分“封”和“禪”兩部分;封為“祭天”,禪為“祭地”。“封”就是在泰山之頂聚土筑圓臺,以祭天帝,增泰山之高以表功歸于天,向天告太平,報(bào)告帝王的政績;“禪”就是在泰山之下的小山丘上積土筑方壇,以祭地神,增大地之厚以報(bào)福廣恩厚,對諸神的佑護(hù)之功表示答謝。

封禪大典自古就有,司馬遷在《史記?封禪書》中明確列出的有十二位上古帝王:無懷氏、伏羲氏、神農(nóng)氏、炎帝、黃帝、顓頊、帝嚳、堯、舜、禹、湯、周成王等,“皆受命然后得封禪。”

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封禪泰山以來,又有漢武帝劉徹、漢光武帝劉秀、唐高宗李治、唐玄宗李隆基等四位帝王,舉行過封禪大典。歷代君王熱衷封禪,是有原因的。

一是為了神化帝王,表明地位是正統(tǒng)的,是奉天承運(yùn),代天統(tǒng)治群民。二是為了粉飾太平,“封禪以告太平也”,證明當(dāng)時(shí)是太平盛世。三是為了歌功頌德,明目張膽地為皇帝樹碑立傳,是自我表揚(yáng)。四是可以鎮(zhèn)服四海,夸示夷狄,封禪時(shí)有“夷狄”首領(lǐng)參加,可以向他們夸示王朝的太平富裕、受天保佑,是國家的最高統(tǒng)治者。五是為了長壽成仙,黃帝因封禪而成“仙”,封禪泰山,意在得到仙丹,長生不老。由于有這些多好處,盡管封禪勞民傷財(cái),歷代君王也都是樂于玩封禪的。

封禪泰山也是有條件的,不是每個(gè)皇帝都夠資格。

當(dāng)年齊桓公稱霸諸侯,準(zhǔn)備封禪泰山,管仲站出來說他不夠資格,理由是“皆受命然后得封禪”,就是說要天命所歸才能到泰山去封禪。

管仲道:“古之封禪,鄗上之黍,北里之禾,所以為盛;江淮之間,一茅三脊,所以為藉也。東海致比目之魚,西海致比翼之鳥,然后物有不召而自至者十有五焉。今鳳皇麒麟不來,嘉穀不生,而蓬蒿藜莠茂,鴟梟數(shù)至,而欲封禪,毋乃不可乎?”

管仲告訴齊桓公,凡是能夠到泰山去封禪的,盛在祭器里的是郁山上的黍和北里長的禾;鋪在地上的墊席是江淮之間特產(chǎn)的三脊茅草;要有東海的比目魚,西海的比翼鳥;上天還要降下不少于十五種以上的祥瑞。如今鳳凰不現(xiàn),麒麟不來,象征祥瑞的嘉谷不生,農(nóng)作物長得也不好,蓬蒿藜莠等雜草倒是長得蹭蹭的,鴟梟之類的兇鳥還經(jīng)常在天上盤旋,這種情況下想要舉行封禪大典,怎么會是天命所歸呢?

也就是說,帝王若想封禪泰山,必須滿足三個(gè)條件:國家統(tǒng)一、太平盛世、天降祥瑞。

富貴不還鄉(xiāng),如錦衣夜行,太平盛世不封禪,無以立名揚(yáng)威。劉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復(fù)興漢室,封禪泰山,于是他給自己的兒子,取名劉封、劉禪。

善于揣測圣意,也是臣子們必備的功課,上至宰相宋琪,下至地方官員,大家背地里都在為一件事忙活,那就是請他們的皇上舉行“封禪大典”。

太平興國八年(983)六月,充州百姓四千一百三十九人,在當(dāng)?shù)毓賳T帶領(lǐng)下,浩浩蕩蕩,來到東京開封,上疏請?jiān)福埱蠡噬戏舛U泰山,搞個(gè)自我表揚(yáng)的歌功頌德大典。

這么多的人千里迢迢能同時(shí)來到開封,如果是走路,最起碼要一個(gè)多月,官府每天管盒飯和住宿,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如果是走水路,沿著趙王河到開封,起碼要準(zhǔn)備一百條大船,這也是一項(xiàng)不小的花費(fèi)。由此可見,這么多人能來到開封請?jiān)福隙ǔ粤瞬簧倏囝^,遭了不少罪,相當(dāng)不容易。

太宗沒考慮這么多,他給出的答復(fù)是兩個(gè)字:“不行”。

雍熙元年(984)四月,泰山兗州七縣的百姓又來了一千多人。這次是百姓主動請求來的,當(dāng)然了,盤纏和跑腿費(fèi)必須是官府出的,要求皇上封禪泰山。太宗給出的答復(fù)依舊是“不行”。

“這不對啊?!”文武百官都知道,他們的皇上是個(gè)非常好面子的人,為什么兩次請?jiān)福噬隙疾淮饝?yīng),問題到底出在哪里呢?

百官們紛紛去請示宰相宋琪。宋琪做宰相的時(shí)間雖晚,他歲數(shù)可是比趙普大多了,雍熙元年這一年,宋琪已經(jīng)六十八了。宋琪是太宗做晉王時(shí)的老部下,太宗的所思所想,他比誰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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