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35
南柯躺在床上插耳機聽歌，捧著一本書仔細翻看，身旁的手機響起。
“南柯，我今晚沒地方去了，能在你家呆一宿么？”手機裏響起簡明析的聲音。
“你怎么了？”
“可以么？”簡明析的聲音低沈。
“你來吧，我和他們說一聲就行。”南柯坐直說。
“我在你家門口。”
“我來了。”南柯跳下床，踩進拖鞋，跑到大門邊，開門。
簡明析提著一個大旅行包站在門口，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眼睛有些紅，但還是朝南柯露出了一個笑臉。
南柯接過簡明析的包，又將一雙拖鞋放在他腳邊說：“進來吧。”
簡明析呆滯地穿好鞋，南柯帶他來到房間，他徑直坐在南柯的床上。南柯將門掩上，書包放在自己的書桌上，翻身坐在椅子上問：“怎么了？”
簡明析低著頭沒有說話。
“你可以不說，如果你覺得沒必要告訴我，”南柯撐椅站好，又將手機遞給他說，“不過至少打個電話告訴你父母，今晚你在我家。”
“我跟他們說我今晚在你家了，”簡明析抬頭看了南柯一眼，撇撇嘴說，“他們在鬧離婚。”
南柯楞了一下，走到簡明析身邊坐下，掰起手指，靜靜地盯著他，過了好一陣終于問：“很難受么？”
“他們讓我選跟誰，我誰都不想跟。”簡明析聳動鼻子，眨巴雙眼又瞪大。
南柯盯著腳尖，默默地說：“他們吵完就好了，也許明天你回家就又恢覆原樣了。”
“不會，我爸媽已經鬧上法庭了，因為財產分配的事談不攏，我今天才知道。所以我才不想回家。”
南柯深吸了一口氣說：“那就不回家吧，你去洗個澡然后睡一覺心情就好了。”
“沒帶衣服換。”
“穿我的？”南柯雙手推動簡明析，讓他站起來。
簡明析點點頭，他的腦海裏現在盤旋的全是他父母的吵鬧聲，每一句都在他耳邊反覆徘徊，他將那些句子一遍遍思考，搜尋他們吵鬧的原因。又將他父母最近的表現在腦海中播放，搜尋他們都鬧上了法庭的種種跡象。
不知不覺已經洗好，又被南柯引回床邊。
“睡吧。”南柯將吊燈關上，開啟床邊的臺燈。
簡明析低頭看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和南柯一樣的藍色短袖和內褲，只是他的衣服中間畫了一只企鵝的圖案，自己的衣服中間畫著一只小黃鴨。
“我們穿的是情侶裝？”
“只是款式一樣，你這時候還能開玩笑？看來也沒事了，”南柯無奈地說，將空調打開，自顧自地坐在床上，又捧起自己沒看完的書說，“我和他們說過了，你想住多久就可以住多久。”
簡明析露出笑容爬到床上，攤平身體。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別賴在我家，我喜歡一個人睡。”南柯見簡明析心情似乎好些了便調侃說。
“你忍心把我趕走么？我們都穿情侶裝了，還是穿一條褲子的人。”簡明析哭喪臉說。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要臉。”南柯無奈地搖搖頭說。
簡明析又突然說：“南柯，謝謝你，真的。”
“又突然正經了？”南柯偏頭看他。
“我之前打過許多人電話，他們都追問我為什么要住他們家，只有你什么都沒問就把我放進來了。”簡明析枕著手看向天花板上浮動的陰影。
“你還問過很多人？那你還是輪流去住別人家吧。”南柯嘆了口氣說。
“我不是知道你不喜歡別人和你睡么？顧北都經常被你趕走。”簡明析撇嘴說。
南柯搖搖頭說：“那不一樣。”
“那說明我和你的關系比顧北還好？”
“我可沒這么說。”南柯無奈地說。
簡明析撐起手說：“我們都穿情侶裝，還是穿過一同條褲子的人。”
“可以不用繼續重覆這件事了，我應該讓你光著。”
“南柯，沒想到你這么色。”簡明析摟緊身旁的毯子。
“你正經不過五秒。”南柯關上臺燈躺下。
黑夜靜悄悄的，只剩下空調若隱若現的風聲和他們各自的呼吸。
“南柯，還記得我小時候欺負你么？”
“都好久了，你還提，你不怕我現在把你踢下床？”南柯冷冷地說。
“其實那時候我應該是就想和你玩，因為每天見你一個人坐在桌子上，什么話都不和別人說。我那時候就覺得這個人怎么這么高冷，我一定得撬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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