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不多。”曹二說罷，拿那雙新的白鞋來。將才穿好一只，脖頸上傳來一股力道，女郎俯身雙臂勾上了他的脖子。“你，做什么？”女郎身上力道襲來，他腳下不大穩(wěn)當(dāng)，被她一推，直往后倒在地上。

明舒被他一帶，整個(gè)人坐去了他身上。沒打算放過人，去他唇上輕輕一點(diǎn)。“你心疼我啊？曹二。”

曹二一擰眉，被說中心事，口上卻不打算承認(rèn)。“如你說的，不想欠人太多。”

“你欠我什么了？”明舒笑笑，任由得唇瓣兒在他雕刻般的臉頰輪廓上恣意游走。“說說看。”

“……”曹二心中理虧，和海公公同謀，騙她用地契換了自己的命，還得她一路掏心掏肺照料傷勢(shì)，可這些不怎么說得出口，只好將目光撇開。“你身子還沒好，不要這樣。”

“我好得差不多了。曹二。”明舒食指挑弄男人喉結(jié)，觸及那裏滾動(dòng)數(shù)下，又尋著他下巴咬了咬。“你做這么多，是不是想我這樣啊？”

“……”女郎唇齒溫?zé)幔瑲庀_動(dòng)，在他脖頸之處挑逗得瘙癢難耐。曹二一時(shí)僵在那裏，分明已是暗火泛濫，又念起她昨日身上痛處，不知進(jìn)退。

“哦呀！”婦人推門進(jìn)來，正撞見這一幕，忙將眼睛一擋，連連退出門外去，“我聽你倆都起來了，本喊你們出來吃柿子呢。這，我先出去。年輕人，真是，身體好。恢覆得真快。”

“大娘！”曹二連連“求救”，咳嗽兩聲，“我們，我們就出來了。”說著與明舒笑笑，“娘子，有柿子吃。出去看看？”

“好啊。”明舒嬌嬌道，“可我還疼。郎君。”

曹二受不得這個(gè)，將人扶開，自己先起來。又看向女郎，“哪裏疼？”

明舒揉揉小腹，“肚子。”

曹二只將人一把抱著起來，放去床榻上。“柿子寒涼，不吃也罷。我去廚房尋些紅糖泡著姜片？”說著要起身出門。他昨個(gè)兒?jiǎn)柎竽镉懡踢^，女子月事怎么好止疼。大娘已經(jīng)傾囊相授。

“紅糖姜水，吃得膩味兒了。”明舒拉著人，不叫他走。曹二今個(gè)兒有些臉紅，這么好玩兒，怎么老想跑。“我想和郎君一起出門看看，嘗一口柿子可好？”

曹二見她又貼過來，只將人支開些許距離，而后只是牽起她的手，“那便往外去看看。”

吳家屋子門前早圍了許多人。三兩姑娘簇在一處，捧著一筐筐的柿子橘子。還有年過花甲的老人，抱著些許干凈的棉布。再有孩童，手裏杵著將從山裏摘回來的果子。見曹二拉著女郎出門，一舉圍了過來。

“大哥哥，山裏才有的野果子。你要不要？買給姐姐吃吧。”小男童一臉花貓兒似的，黑一塊，白一塊。曹二只再掃一眼一旁的老漢。

“小兄弟，我老伴兒前陣子將做好的衣衫，你娘子能不能用上？”

再看后頭的村中女郎們。“大哥，可要買些柿子橘子，都是門前種的，將才收成，新鮮著呢。”

明舒一時(shí)不明所以，便看一年歲與她差不多的姑娘走了過來，拉了拉她手臂，“娘子穿上我做的鞋子了，可還合腳？”

明舒垂眸看了看腳上的白鞋，“很舒服，姑娘手真巧。”

“娘子喜歡便好。”那姑娘笑著，“你家郎君特地花銀子，叫我多墊了好幾層棉花。”

明舒這才明白幾分，這處山村僻靜，想必平日沒什么外人往來。村民自給自足，少有見銀子的機(jī)會(huì)，也不知道曹二早晨買鞋，是怎么出的手。平素看他精打細(xì)算，從不漏富。可眼下看來，早晨買鞋的時(shí)候定是十分闊綽。

明舒遠(yuǎn)遠(yuǎn)掃了一眼曹二，才與那小村姑笑，“我腳上起了水泡，許是因?yàn)檫@個(gè)。”

“你郎君待你真好。”小村姑一說，臉色泛紅，祝福外加艷羨。

曹二對(duì)上明舒眼色，被眾人圍著下不來臺(tái)，只好翻出銀錢袋子，與村民做買賣。用得上的用不上的的照單全收，散干凈了銀子。眾人笑呵呵的。

“曹兄弟，要不午飯去我家裏吃吧。”

“我阿娘也想請(qǐng)曹大哥和娘子去吃飯。”

“不必不必。”曹二一一推辭，走回明舒身旁，將人扶著，“我娘子身子還沒好，便就不多挪動(dòng)了。我們?cè)趨谴笫搴蛥谴竽镞@裏吃便好。多謝多謝。”

待將人群散開些，明舒扯了扯他袖口子，“你還有多少銀子，我們還得有盤纏上路。”

曹二仍是那句，“還有。不多。”正說著，便聽吳老漢喊他。

“曹兄弟，你大娘要做飯，今個(gè)兒的柴火還沒撿來。我這把老骨頭恐怕得等些時(shí)候了。”

曹二方跟吳老漢身后去，“我手腳快，我去。”

這處村落本就在山林裏，尋一片林場(chǎng)不難。吳老漢腳步慢，將竹筐與斧頭交給他，便站在林場(chǎng)外等他。不多時(shí)候，便看曹二回來，竹筐沒用上，只乘著那把斧頭。他另一手已拎整整一捆木柴。曹二九尺身材，及其干練。“走吧。大叔。回去院子我替您和大娘劈好。”

吳老漢面露笑意，“這，這么多的木柴，我和老伴兒能用上整個(gè)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