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火蟲
第二天關然仍是守在片場等候白珺晴下班，這次還沒等工作人員起哄白珺晴就先過去打了招呼：“怎么又來了？”
“給你看個東西。”關然從口袋裏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玻璃瓶子，故作神秘地用手捂住，“你看。”
白珺晴從他掌心的縫隙看過去，透明的瓶子裏有一點微弱的熒光。他抓了一只螢火蟲。
關然露出了期待的表情：“好看嗎？”
白珺晴無言以對。她當然感激關然別出心裁的驚喜，她之前從來沒有收過這種禮物。但是時機太錯了，她早就過了熱衷驚喜的年紀。
“我快三十歲了。”白珺晴啞然失笑。
關然反駁道：“但是白老師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小女孩。”
沈嘉慕在一旁冷眼看著兩人，聽到“小女孩”三個字時牙都幾乎酸倒。
“我不是小女孩了。”白珺晴認真地回答，關然看著她的眼睛，像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是說，如果你放生它我會比較高興。”白珺晴擰開玻璃瓶的瓶蓋，小小的螢火蟲跌跌撞撞地飛出瓶子遠去了。
關然看著空蕩蕩的瓶子，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他垂下眼睛的樣子真的很神似紀予時，連白珺晴都忍不住驚嘆。
想到紀予時昨天對沈嘉慕做的事情，連帶著無辜的關然也有些看不太順眼。白珺晴去看沈嘉慕，本以為她會假裝看風景，結果對方倒是真的做到了坦誠，狠狠地朝自己翻了個白眼。
白珺晴忍住笑容，聲音變得嚴肅：“別再來找我了。”
關然楞了一下：“啊？”
白珺晴沒再往下解釋。關然不知道為什么對方的態度突然變得如此堅決，急切地問：“是不是你不喜歡我捉小動物……？我保證我以后不會捉了，不要扣我的分。”
“扣分？”
“我想每天都來見你，或許在你心中可以加分。”關然說得有點激動，拉了一下白珺晴的胳膊，“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好嗎？我有信心拿滿分。”
“不用努力加分的。”白珺晴直視著關然的眼睛，是拒絕卻像安慰，“現在的你已經是滿分了，只是你的分對我而言……”
“不重要是嗎？”關然低著頭幾乎要哭出來了。他不明白為什么真心無法換取真心，不懂得為什么自己已經做到了能做到的最好，卻依然會被拒絕。
白珺晴沒有再回答，然而沈默已經足夠殘忍。沈嘉慕不知道什么時候走近了，輕輕撥開了關然抓住白珺晴胳膊的手：“被拍到就不好了。”
沈嘉慕的臉上沒有優勝者的姿態，沒有敵意，也沒有輕蔑，她只是輕輕撥開他的手。關然重新抬起頭，發現面前的人眼裏有一絲不忍，像是在同情他的遭遇。沈老師和白老師關系那么好，一定一直都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吧。
關然硬擠出一個笑容，只是那笑卻比哭更難看：“那白老師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
“關然，生日快樂。”關然轉身后白珺晴才終于跟他告別，“我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希望你以后的生日都開心。”
關然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后又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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