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靈眼看著穆念俠一個勁地往竈臺裏放稭稈引火,卻只見煙不見火,失笑道:“你這生火技術和我半斤八兩。”
沈拭塵看不下去,接過吹風管,拿棍子將柴火挑開,將空氣引進去,總算冒出了火星子。他一邊往裏頭放著柴火,一邊問:“你為什么要在這兒住?多不方便。”
“那陣子剛出吳州城,沒走多遠就累了,正好碰上這個村子,索性住這兒了。不過我也不在這常住,一年裏加起來頂多就回來一個月。”剛住進來那會兒她無事可做,就進山打些野味。拖回只野豬時被村民看到了,見她力大無窮絕非常人,對她畏懼非常,不敢交談。
她初時失落,后又覺得這樣也好,何必非要安個家尋個親鄰,當個四海為家的游俠既合她的性子,又能圓張玉皇的遺愿。
何況年節時,大家常會抽空去清水鎮一聚,也不至于寂寞。
沈拭塵的生火水平也不大靈光,火勢不夠,蒸出的米飯有些夾生,肉煮得也不夠酥爛,非常考驗食客的牙齒硬度。當阿靈說到“趁這次過年大家都在”時,穆念俠正與一塊頑強的筋肉做斗爭,頗為猶豫是要把肉吐出來還是喝口湯順下去,就聽阿靈說:“我打算把婚事辦了。”
穆念俠驚得抬頭,那一口肉順著食道就滑了進去,噎得她慌忙就去舀湯。還沒拿到勺子,就聽旁邊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沈拭塵剛喝了一口湯,就聽到這石破天驚的一語,嗆得滿臉通紅,眼裏都泛起了水光,語無倫次:“你......我......”
穆念俠看著好笑,也不覺得噎了,盡地主之誼地給他倒了杯茶水,調侃道:“怎么,新郎官也不知道這事兒?”
沈拭塵急急喝了一口,順了順氣,臉上的紅蔓延到了耳朵根,眼睛只盯著眼前的菜看,不敢看人:“怎么......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阿靈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看:“前些日子遇到那個小孩兒不是問我們是不是夫妻嗎?我就想過年也是熱鬧,辦婚事也是熱鬧,不如就趁人齊,把兩件熱鬧一道辦了。怎么,你不愿意?”
“沒有!”沈拭塵急道,迎上阿靈彎月似的笑眼,低了聲音,透出幾分柔情來,“我當然是愿意的。”
這兩年他們兩個形影不離、出雙入對,彼此又說過“你牽著我、我牽著你”之類酸溜溜的話。可時間久了,二人相處一切如舊,沈拭塵內心又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當初算不算是把話說透了,阿靈心裏到底有沒有男女之情這根弦,聽沒聽出他婉轉的小心思。
但他又不敢把話挑明了——要是阿靈答應時本就是聽明白了他的心思,他這么一問,難保阿靈不覺得他那時沒把話當回事,輕浮孟浪;可若是阿靈果真不懂他“互相牽著”的意思,聽他一問又不愿意,怕是二人再也回不到這樣的親密無間,那還不如就這樣相處著,安安穩穩過上一生也不錯。
誰料到阿靈竟然提出要辦婚事!沈拭塵簡直像是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了腦袋,什么患得患失都被砸沒了,歡喜得暈暈乎乎的。
這暈乎勁持續了整個婚宴籌備的流程。
友人們陸陸續續來到清水鎮,聞聽這個消息,摩拳擦掌就要幫著操持婚事。花懷袖、南入竹還有一眾年輕的玩家,竟沒有一個結過婚,對婚宴流程一無所知。他們也不愿去向當地人打聽,什么黃道吉日、吉時,對他們而言全無意義——吉時連游戲裏抽卡的掉率都提高不了呢!
其中以嬴映雪最為積極——她的商業版圖已經初見雛形,走的是娛樂加墨家機關的路子,編寫的英雄戲劇配著舞臺機關道具,在各地巡回演出極為賣座,各色周邊小商品也頗受歡迎。因而她總攬統籌,席面、流程一一分派下去。
花懷袖在進進出出搬運東西的人腳下眼疾手快地搶下了自己剛栽下的一盆花苗,繞過爭吵的人群,跑進唯一清凈的后屋,舒了一口氣,挑眉笑道:“你們真不去盯著點兒?就隨他們去了?這可是你們的婚事。”
“我盯了的。”阿靈瞪大眼和花懷袖對視一陣,破了功笑出聲來,“本來就是為了熱鬧才挑這時候辦婚事的,沒想到大家干得這么熱火朝天的,倒是讓我想起......我還不認識你的時候,他們走之前,我這院子裏也是這么鬧騰的。”她頓了頓,又笑了:“現在比那時候還要熱鬧。想做什么就隨他們去吧,反正臨到那天想干什么還是我說了算。”
正值年節,街面上不少店鋪都關了張,這婚宴索性放到年后辦。有師門的玩家們紛紛往門派裏遞消息,阿靈在潛龍閣覆滅一事裏的功勞早在江湖上傳遍,各門派皆送了禮物來賀,陸陸續續堆滿了一間空的廂房。
婚宴那天,煙霞樓的紅姑親自掌廚,在阿靈屋前那一條街巷擺開一溜長桌,煙霞釀的酒香飄出一裏地,阿靈光聞著都覺得暈暈乎乎的。
正菜未上,但桌上已經鋪陳開了果脯點心。阿靈一路游走,拈起幾個顏色鮮艷的蜜餞嘗了嘗,被酸得捂住了腮幫子:“有蜜水嗎?”
高聲談笑的客人們這時才註意到一身素色的阿靈,大驚叫道:“新娘子怎么出來了?”
阿靈被聞聲趕來的嬴映雪拎了回去,按在了座位上,要給她梳妝。
阿靈扯了扯身上紅色喜服的大袖擺,聞了聞身上被涂上的香露氣味,打了個噴嚏。妝面畫得簡單,但頭上零零碎碎的簪釵戴了不少。阿靈晃晃腦袋,垂下來的珠鏈響作一片,抱怨了一句:“有點兒沈。”
她和嬴映雪對視一眼,笑得眉眼彎彎:“一樣是成親,沈拭塵戴的可不能比我少。”
穆念俠從門口板凳上一躍而起,抓起余下的簪環就往外跑:“交給我。”
沈拭塵戴著一頂珠冠,頭發盡數被束在裏面,不留一點兒碎發。穆念俠觀察許久,拿著支帶流蘇的簪子就往冠上差。沈拭塵被唬得一跳:“你干嘛?”
“阿靈交代的,要給你好好裝扮一番。”
“這是為什么?”
“當然是——”穆念俠拖長了聲音打趣,“想看看新郎官能有多好看。”
沈拭塵的耳根騰地紅了。
這可被穆念俠逮到了機會取笑他:“本來還想著要不要給你上胭脂呢,你這臉上倒是不缺顏色,這下可省了脂粉錢了。”
雖然這么玩笑著,穆念俠到底還是手下留情,只給他頭上添了支簪子,又在腰上配了兩枚環佩,雙手托起嵌著梅花的草環,意味深長地笑了:“這就不用我介紹了吧。”
草環編得不算緊密,還有些草枝支在外面,梅花繞在枝上,搖搖欲墜。
沈拭塵極小心地接過,收緊了手穿過,不敢碰其邊緣,生怕碰壞了。等他被眾人笑鬧著往頭上蓋上了一塊紅布,推著往外走去,大袖垂落蓋住了手腕,他仍下意識地用手指去勾手環,確認手環還在才安心。
阿靈從另一邊被嬴映雪推出來,頭上同樣蒙著一塊布。嬴映雪不知從什么地方拿了個嗩吶出來,烏拉烏拉亂吹一氣,將眾人聚了過來,氣聚丹田高喊:“考驗新郎新娘默契的時候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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