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江綰掩著帕子正了正神色, 盯著沈玦的眼睛，極為嚴肅且真誠道：
“的確是狐假虎威讓我感到愉悅。”
沈玦見她這般，忽然便明白過來她方才在笑什么, 倒也不著惱, 反倒懶懶抻了抻手臂，隨意支著額，拿眼睨她：
“姝兒今日這身裝扮也端莊了不少, 該露的不該露的, 是一點兒也沒露出來，看得本王還有些不習慣了。”
江綰眼波流轉，素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腰帶, 語調魅惑，“王爺的意思是, 姝兒此刻該露出點什么來給你看看？”
“倒也不是不行。”
江綰嗔瞪他一眼，“光天化日，王爺當心長針眼。”
江綰雖說這般說沈玦，但心裏卻對他沒了從前的嫌惡，語氣中也少了些這一段時日的劍拔弩張。
她今日這身裝扮是沈玦替她挑選的，雖說衣裙華美，但從脖子以下全都包裹得嚴嚴實實。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要進宮的緣故，須得穿得端莊。
然而見了沈玦這一身沒什么規矩的打扮，她忽然覺得, 或許沈玦是為了避免今日她與顧寅之見面時，穿著太露骨會有危險。
畢竟沈玦都穿得隨意，作為他的“相好”, 她穿得露骨些不是更為合理么。
“說起來。”
江綰想起三年前她作為前朝文官參加太后生辰宴的盛景，秀眉輕蹙, 問沈玦：
“太后說起來好歹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你給她送的什么生辰禮物？”
她看了看空蕩蕩的馬車，“你不會什么也不送吧？”
沈玦扯了扯嘴角，對著窗外的方向挑眉，不緊不慢道：
“急什么，這不就到了么？”
到了？
江綰心底正在疑惑間，馬車緩緩停了下來，緊接著門外傳來一個笑意諂媚的中年男聲：
“王爺，您要的東西準備好了。”
江綰不明所以地看了沈玦一眼，才想掀開簾子看看外面有什么，就覺馬車裏一亮，車簾被人從外面掀開。
一個十八九歲的俊美少年捧著個梨花木匣子從外面進來。
“參見王爺。”
那少年站在門口的位置，乖順地對沈玦行了禮。
沈玦頭也不抬，懶懶“唔”了一聲，“起來吧。”
江綰朝少年懷中的匣子投去探究的目光。
那個梨花木匣子看起來雖然材質上乘，雕工繁覆，但也并未看出有多不凡，且匣子不大，不知道當中裝的是什么。
正當她以為那少年放下東西便會離開的時候，哪成想他竟然徑自抱著匣子，規規矩矩地挨著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模樣乖巧。
馬車隨即再度啟動，那少年安靜得如同不存在一般。
江綰視線在沈玦和那匣子上來回徘徊了半晌，忽然有些震驚地問：
“王爺，這匣子中裝的是什么貴重東西，還需要人專門護送一趟？”
沈玦聞言，一直懶洋洋的眼簾這才緩緩掀開，眼底漾開一抹輕挑的深意，卻并不言語。
江綰被他這種意味不明的視線盯著看了半晌，忽然腦中一聲驚雷，猛地反應過來了什么，以一種更為震驚的眼神看向那少年。
偏她又不想讓沈玦看出她的震驚，遮遮掩掩的視線不住亂飄。
沈玦見她這樣，眼底暈開笑意，聲音閑散道：
“你說。”
江綰還未反應過來，便聽那少年恭順道：
“奴家抱的這匣子中是戴神醫特制的美容養顏藥粉，這種藥粉制作手法獨特，使用時更為講究，須得奴家親自為太后娘娘演示一遍才行，所以奴家才有幸與王爺一道進宮。”
戴神醫特制的美容養顏藥粉？
江綰一臉了悟，快要被他這理由逗笑了，既然這么孝順，沈玦何不直接將戴神醫送給太后。
“王爺，不是我說，若論起孝順，大周朝您排第二，便沒人敢稱第一。”
她意有所指地輕掃了眼少年，語氣中滿含揶揄。
沈玦指尖輕瞧桌沿，悠哉悠哉地開腔，“孝順么？”
他低聲笑了，幽幽道：
“本王自然是孝順的。”
江綰深看她一眼，未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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