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危險
告別那群大學生，兩人牽手往回走。
“剛才的歌，是寫給我的嗎？”商思弦開口，語氣裏帶著掩飾不住的期待。
“不然呢？”紀華年笑了，有些無奈道：“還能寫給誰啊？我的思弦啊……”
紀華年每次這樣喚他，都帶著些許寵溺與無奈，他的聲音本來就溫潤平緩，這樣的語氣聽在耳朵裏簡直可以稱得上溫柔。
商思弦受不了他這樣。
“我聽你歌詞裏，為什么有一句是‘遠走莫再掛牽’？”商思弦問他。
紀華年眨了眨眼，視線裏忽然出現一抹白，緊接著，眼瞼傳來涼意。
他抬起頭，看見路邊燈光照映下閃耀飛舞的雪花。
下雪了。
這是這座城市的第一場雪，南方的雪下得很柔和，細細地漂揚下來，并不堆積，最多只是在地上凝成薄薄的一層，轉眼就融化。
有雪花飄進眼眶，又融化，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雪水，就這么酸澀地流淌出來。
他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和你看每一場雪，不止是雪，春天裏的枇杷細雨，夏天中的鳴蛙荷池秋天裏的桂香紅葉，每一年，每一季，每一日，只要是美好的，我就都想和你共享。”
“但是我的時間沒有那么多了，可能我有點啰嗦，但我只是想在有限的時間裏告訴你我愛你。”
“我知道我的離去會使你難過，可我更希望在我離去后你依然能夠向前走，依然能夠很好地生活下去。”
“那些我看不到的美好，你代我看吧，往后每年，只要是梔子花盛開的季節，只要剪一枝來讓我看看，告訴我你過得好就夠了。”
時間依然流淌著，世界也依然在日夜不息的旋轉中緩慢而深情地向前走，白雪掩蓋住他們的未來，他們尚能抓住現在。
在街邊的餐廳裏解決了晚飯，紀華年說想去一趟洗手間，讓商思弦在外面等他。
一進洗手間，紀華年再也忍不住，蹲在隔間裏將剛才吃進去的食物全部都吐了出來 。
胃痛到難以忍受，他從口袋裏翻出藥瓶，蒼白著臉吞下藥片，站起身到洗手池邊整理。
手術效果比想象中要低微，他能清楚感受到身體一點點的惡化。時日無多，但對他來說，夠了。
身后的隔間被打開，紀華年專心地洗著手，只是瞥了一眼，便沒再註意
他關上水龍頭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伸手去抽墻上盒子裏放置的紙張。
下一刻，視線變暗，有人捂住了他的臉，鼻息間傳來一股刺鼻的氣味。
轉瞬，他已經沒了意識。
商思弦在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紀華年出來，便疑惑地進去找人。
“年年？”他推遍每個隔間的門，奇怪的是每個隔間都空無一人，洗水池也沒人。
他心下有些著急，拿出手機給紀華年撥去電話。
沒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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