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娘的手術成功后,秋兒一夜成名。但她卻不是一個為名聲累及自己的人,除了去王府替娘娘做必要的檢察外,秋兒已經沒有頻頻而去的必要了。這讓劉云有些著急,因為最近天氣又下了一場雪,楊先生走了已經半個多月了,茶館裏無有別人,他想不出什么名正言順的理由來看望秋兒。因為這秋兒生活習慣極無規律,他去了幾次秋兒不是正在睡覺就是出外踏雪尋梅去了。心裏恨得極庠庠,只怪自己對她太大方了,有銀子了就不思勤奮工作了,不怪乎那個林王不肯多付她多余的銀兩呢!思來想去,得想個其它的方法把她自動圈進王府才是。正巧這一日肖王妃挺著個大肚子一臉哀戚地對他行大禮參拜,劉云看著就有些扎眼,這肖王妃無事斷不會如此模樣。看她挺著個大肚子,行動不便的樣子,心裏不忍的起身相攙道:“愛妃行動不便,如何還行此大禮?”肖王妃哭喪著一張俏臉道:“前些時候慢怠了陸姑娘,本想致以歉意,卻不想讓那個狗眼看人低的王四給弄砸了,現如今臣妾的身子越一越重了,聽御醫講還是難產,怕到時候只有陸姑娘能救臣妾了。”說話間,便流了一臉的淚水。畢竟夫妻一場,她懷的還是自己的骨肉,聽她此言一出,劉云亦是十分憂心,看王妃如此樣子便笑著勸解道:“我聽說,秋兒姑娘替人接生的手法亦是一流的,愛妃就放心吧!”肖王妃一挑眉道:“秋兒姑娘不是皇宮中的御用大夫,無官無職的,她不愿意與臣妾接生,難不成你要用刀逼著人家不成?”這劉云一聽微皺了眉頭,心想:敢情我好付的兩萬兩黃金只是母妃一個的病啊!真是個貪財的丫頭。想到這裏,臉上不禁露出了無奈的神色道:“本王抽時間便去把秋兒姑娘找來便是!”肖王妃聞言,眉開眼笑的謝恩離去。劉云坐在太師椅上,心裏想:若是多讓秋兒診治幾次,怕這北番的國庫也要易主了。想到這裏,又似乎看到了秋兒那看到銀子眼裏冒出來的綠光,不覺神情極其無奈的笑了笑。
接下來,劉云便冠冕堂皇地云茶館后院尋秋兒了,但幾次都撲了個空。最后一次還是在他坐等了一大個下午后,秋兒方帶著穎兒一臉通紅的從雪地裏跑了回來。看到劉云,沒大沒小的直呼好冷,楞是把一雙凍得通紅的小手塞進了劉云的袖子裏。在接觸到秋兒那雙如冰的小手時,劉云象觸了電一般,竟動不得半絲了。秋兒一邊尋著暖和地方,一邊笑嘻嘻地說道:“外邊真冷,比野狼山還要冷上一些,明天我也得弄件貂皮大衣來暖和暖和了。”“秋兒這是把本王當做火爐了嗎?”“哦,王爺自然不是火爐,我是把你當成了我的哥哥,小時候我在外邊玩累了,極冷的時候便把手揣進哥哥的懷裏取暖。”說話間,秋兒把自己凍得發僵的小手從劉云袖子裏取了出來,臉上露出了一種思念的神情。想到二哥哥白洛克,為的自己的幸福,竟然舍棄了四百年修行與陸府做交換條件,他真傻,如果自己知道這一切的話,肯定不會讓他冒這個險的。如果歐陽劍羽真的愛著自己,又何用他人以條件做交換呢?如果不愛,即使做了交換又如何呢?想起這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秋兒臉上現出了一般落漠,低了頭自顧自的到屋內尋得一處暖和地方搓差雙手。劉云本是和秋兒開個玩笑的,誰知話一出口她竟是如此表情,看到她無限生疏的轉身進屋,心裏象被抽空了一般。抬了抬手,終是無有說出什么話,亦隨了她進得屋子。
不肖片刻,小雪斟來茶水,秋兒兩手捂著茶盞,眼睛只盯著爐中的火光,慢不經心地問道:“爺爺不在家,王爺改日再來吧!”劉云心裏就是一陣難過,難道她只是以為自己每次前來就只是來找楊先生的,竟不知道他對她的心意。想到這裏,心情莫名激動起來,正在此時,聽得外間小雪一興奮的聲音:“老爺,你可算回來了。”緊接著就聽得楊先生的聲音傳來,“我不在的時候,你家小姐可好好在家呆著?”“爺爺,我乖著呢!”聽得爺爺的聲音,秋兒如一只三春的燕子般飛掠出門。
剛一出門,便看到兩個人正步入屋內,走在前邊的一個人自然是楊先生,后邊之人剛才隱在黑暗中看不甚清楚,待得細看是,秋兒禁不住后退兩步,這來人不是歐陽劍羽麾下的方先生又是何人?看到秋兒邊看邊退的樣子,方先生笑道:“我道世上還有第二們神醫呢?想不到果真是秋兒姑娘,秋兒姑娘別來無恙啊?”秋兒恨恨地盯著眼前臉色溫和的方先生,想起先前的種種,那因為舊傷因為雪天還隱隱做有的胳膊,忍著欲掉下來的眼睛。冷冷地說道:“本姑娘姓陸,亦不認得你這樣的先生,爺爺有貴客,若無甚么吩咐,孩兒告退了!”說罷,拉了一旁呆若木雞的穎兒,上了繡樓。方先生看著秋兒離云的背影,不禁長嘆一口氣道:“這個結怕是不可解開呢!”楊先生看見方先生與秋兒神色各異,雖想探知詳情,但因為靜王在此,便吩咐小雪先上了茶水來,與二人一一介紹了,分賓主落座。原來這楊先生去云周國是與歐陽劍羽商議滅蛇王的大事的,但這楊先生雖是云周國人,卻并無多少可認識的人,只能見機行事。誰知道剛到云周國,便遇到了舊時的同學方先生,二人握手言談,說起這些年的變化,均是唏噓莫名。當楊先生問及當年自己離開云周國時,向方先生托付的事情時,方先生看左右無人,便道:“這林王可不是你的外孫子不成?”楊先生當時就楞住了,唯唯喏喏地說道:“如此說來,之前我所打聽到的一切竟是真的啦?”方先生慎重的點了點頭。楊先生也不管有無人觀望,當即就給方先生跪下了。方先生急拉了他的手道:“都過了這么久了,當時兄臺亦是無計可施。”當聽說方先生現在正在林王府中做事時,楊先生便無所隱瞞的,一五一十的詳細說明了,北番國的意圖,大致的意思就是,北番國亦無有侵略別國的念頭,都是那個蛇王做的惡事,為今之計唯有兩國合力把蛇王給絞殺了,如此方能還在下一個太平。說到最后的時候,楊先生說為表北番國的誠意,他們愿意把前來北番國投誠的祝寶山交給云周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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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蕭老候爺自來到云州城后,那是別有一番情致,老爺子人老心不老,在蕭敬與歐陽劍羽等人的輔助下,大刀闊斧的進行了一番整治。首先得從秋兒的醫館開始入手,神不知鬼不覺的歐陽劍羽帶領幾十名他帶來的親隨上云州城與益縣交界處的這一段的野狼山麓對曾家十兄弟進行了突然圍剿。這曾家十兄弟自從得了祝寶山的命令,在這一塊日子過的是相當滋潤,如果說做為這一帶的最高軍隊指揮官,陸少白不知道這碼事兒,那純粹胡說,陸少白知道有這支隊伍,并且還領著國家軍餉的土匪,但他是個有心機的人,許多不能擺到明面上來的事情,他不便做的,便只有示意祝寶山做了,而祝寶山又不能公開打著軍隊的旗幟來行事,養這樣一幫人自是有所益處的。所以他也懶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蕭老候爺可不管這一套,歐陽劍羽帶領親隨,不消一個時辰的時間就把這幫烏合之眾給端了窩。除了先前死去的曾家老六之外,曾家其余的兄弟以及家人均無一人漏網。自然的當年胡家的事情便成了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曾家兄弟看大勢已去,他們本就是一幫有奶便是娘的土匪,在歐陽劍羽的親自審問下,一五一十的把當年賴家的事情說了個明明白折,以及這些年來他們秘密幫祝寶山與北番通信的事情也來了個竹桐倒豆子,干巴利索的抖擻了出來。陸少白一直是暗中授意,這其間自然不能露出甚么馬腳,但僅僅如此,便把蕭老候爺氣的暴跳如雷了。為什么呢?因為他們還供出了另一則不為人知的事情,并且怕是陸少白本人都未必知道。那就是當年強尖懷了兩個月身孕的岳冬兒的便是曾家老大,而那時的祝寶山亦是半路充做的好人,至于為什么如此做,曾家兄弟當時只是聽從了祝寶山的安排,并不知道原因。
蕭老候爺自打來到陸府后,已經來了不少日子了,卻還一直未見過這個自小被自己收養的丫頭。聽了曾家兄弟的一番表白后,沈吟片刻,便決定親自去問個究竟。畢竟她是自己看著長起來的孩子,對自己的設防應該小些的。而在十五年前的整個女嬰失蹤案中,通過對一些怪異現象中分析,他們幾個越來越清晰的明白,祝家人正是通過了一步步的通過對蕭夫人身邊的兩個貼身大丫環下手,再支使走陸少白,才在整個陸府隨心所欲的對嬰兒做了手腳。想到這些后,蕭老候爺看陸楓兒的眼神越來越透露著怪異,想不到讓自己花許多代價,甚至不惜與狼族做交易的外孫女竟然是個冒牌禍,這如何不令蕭老候爺氣惱。
曾家十兄弟被瓦解了,祝寶山卻還逍遙在外,如何令祝寶山叛逃,這一關鍵性的一步取決于陸少白了。蕭敬故意向陸少白透露了近幾日的戰況,還遞交了一份書面文書,是曾家兄弟的證詞附件。陸少白當時就有些傻眼了,想不到祝寶山平時挺機靈個人,如何做出這等傻事?事到如今,自己是保他還是不保?保他吧,怕是自己老岳父的那尚方寶劍可是不會留情的,不保吧,自己的許多見不得光的事情可都是通過他經手的啊!怎么辦?還是用老一套方法吧。這天用過晚膳,陸少白故意把一份曾家十兄弟的證詞散落在了辦公桌上邊,自己出門找蕭敬下棋云了。他知道過不了多久,祝寶兒就會來替他收拾桌子的,這么多年下來一直如此。果然不負所望,時間不久,祝寶兒便來到了陸少白的書房,看到散落了一桌的文件,她仔細的替他收拾妥當。忽然一份文章從紙袋裏滑落出來,她拾起來凝眸細瞅,可是嚇了大大的一跳。(其實這祝寶兒早年并未受過什么教育,倒是在青樓的三年不學詩詞,學習了一些知識,自打來了陸府后,也算是與時俱進吧,她通過自己的不斷努力贏得了陸少白的青睞。)她早就聽聞曾家十兄弟與自己的弟弟祝寶山之間有著不可告人的勾當,如今單是看到了曾家兄弟,就嚇了一大跳,看左右無人,挑了出來細細打量一番,禁止不住嚇得花容失色。那裏邊詳細記錄了祝寶山如何通敵如何**,先前無論別人如何說,沒有證據自然是不可以的,但這一次曾家兄弟被捕還供出了祝寶山,縱然有陸少白做堅強的后盾,但蕭老候爺的尚方寶劍可不是吃素的。她可只有這么一個親弟弟啊,也只有這個親弟弟才愿意為她做種種別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她自然不能看著親弟弟這祝家唯一的獨苗被蕭老候爺祭了寶劍。想到這裏,她連夜派親信之人,給祝寶山送云了書信。曾家兄弟被捕,因為時間短,那時候也沒有個電話電報的,祝寶山并不知情,看了姐姐的這一封信后,自然嚇得大驚失色。匆忙間,什么時候也顧不上了,不巧的是,陸少白過五十大壽的時候,一直對自己十分淡漠的蕭敬,一改往日的疏冷,執意留他的父母妻兒在陸府暫住。如今想來怕是早就惦記上自己了,無計可施之時他只有自己帶領著幾十名親信出得益縣,本想與北番國來個裏應外合,合力打下益縣縣城呢,可不巧的是,剛出益縣便遇到了一隊人馬,為首之人正是楊副將,也許是得了消息,楊副將看到祝寶山二話不講,舉槍便刺,把個祝寶山嚇得落荒而逃,連夜投奔了北番國的靜王。
聽說祝寶山不負所望的投奔了北番國后,歐陽劍羽幾人相視一笑,進一步抄查他的府宅。當時祝寶山逃跑的匆忙,自是無暇顧及那些個他當初留下的木林通敵的罪證。這對于他們來說,顯然是個發現象,那么這樣重要的證據他會藏在哪裏呢?祝寶兒這裏不可能,他父母那裏亦被排除了,唯一的可能便是他老婆木氏那裏。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原來啊,這木氏雖出身在木相府中,卻大字不識一個,連自己的名字不會寫,還特不識數。就這么給你舉個例子吧,有一年端午節的時候,仆人買粽子葉要包粽子,正好就有一個挑擔子的人前來賣粽子葉,仆人正欲上前討價還價,可巧木氏閑著無事,便嗑著瓜子邊問道:“粽子葉多少錢一把?”“一個大子一把。”賣粽子葉的人說話間豎起了一根手指頭。木氏不樂意了,便說道:“這也太貴了吧?給你講個價,少算點吧?”賣粽子葉的人看這是一個大戶人家,想必要的多,便說道:“夫人給個價吧,你說多少就是多少。”木氏一聽高興了,張嘴就說道:“奶奶說了價可就是鐵板上訂釘了,兩個大字一把粽子葉如何?”
知道這位太太大字不識一個,所以祝寶山就把兩封私密文件交給了木氏保管,并對她說道:“這可是最后能保咱們一條命的東西,你可得保存好了啊。”木氏不識字,便問道:“啥東西這么金貴啊?難不成是你這些年來攢下的銀票?”祝寶山無奈的說道:“就算是吧,你就當銀票收著吧,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千萬不能拿出來,即使你親爹要也不要給他,”木氏白他一眼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是我的夫君,我爹從沒正眼看過我,我為何還要把這樣珍貴的東西交給他?想都別想。”因為不識字,不會算帳,所以她是極少拿銀子的,但自從知道了丈夫交給她保管的東西的不尋常后,便是走到哪帶到哪,一點不敢馬虎,即使是睡覺也得藏在炕洞裏頭,生怕有個閃失。
這一日聽得別人講,祝寶山犯了大事了,怕是連陸將軍都無法救他。木氏就著慌了,心想:自己與丈夫怎么說也是患難夫妻,這眼下正是生死攸關的關頭,自己求人不如求己,錢沒了可以再掙,但人沒了,自己和女兒豈不要一世孤苦?想到這裏,她便在心裏打定了主意,取出一個隨身攜帶的小盒子,找到了林王歐陽劍羽,把盒子舉過頭頂雙膝跪倒,求林王饒過她夫君一命,并送上這個盒子。歐陽劍羽不知道她這盒子中是什么,以為是賄賂人的黃白之物,不禁皺起了好看的眉頭,方先生倒是笑瞇瞇的接過盒子。待得眾人打來一看時,全都樂了,正是他們千辛萬苦無可覓的東西。
如此一來,祝寶山與木林的罪名很快就坐實了,沒多久帝京就傳來了消息,木林自殺未遂,現正被收押在大理寺地牢中。據說京城的老百姓象過節一般,張燈結彩,有些人家還放了鞭炮。此事牽連甚廣,便是那云州城的魯知府都包含在內。另一方,林王府中的木林的女兒木妃,自從聽得了自己家王爺的如此一番作為后,亦是長笑一聲,當夜就三尺白綾上吊了。皇家之人嫌晦氣,當時蕭貴妃便讓人把木妃的尸體取下來,著人挖了個坑埋了,并還在林王府內熏香三日。
筆者認為,當時木氏看到眾人喜顏開的樣子,還以為是他們見錢眼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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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蕭老候爺走到岳冬兒的居住地的時候,便見兩三個丫環仆人在一處嘻笑著玩雪人,院子裏雪堆得滿處都是,雪地裏還壓著隱隱約約的落葉,竟無有一絲打掃過的痕跡,這讓人憑空感覺到了一片荒涼,似是一處無人居住的荒廢已久的院落。見到蕭老候爺到來,那幫丫環奴仆慌得臉都變了色,齊刷刷地跪在雪地裏,蕭老候爺冷笑一聲道:“自己做的錯事,自己受吧!”也不讓他們起來,徑直走到屋裏邊。雖然下了兩場雪,外面的天氣溫度驟降,滿世界均是一片蒼白,讓人看不到一點曾經的姹紫嫣紅。此時,陸府中其他各屋均盈滿了騰騰熱氣,也不待人侍候,蕭老候爺挑門簾進得屋來,外間屋沒有一個侍候的人,屋裏卻與外邊的溫度不相上下。蕭老候爺看罷,心裏不覺一陣酸楚,這也算是陸家三夫人的住處?可見其處境的低劣。
蕭老候爺高聲咳嗽了一聲,聽得有男人的聲音,岳冬兒低著頭,從裏間走了出來。順著光影看到眼前鬢發全白的蕭老候爺,慌忙跪倒磕頭。蕭老候爺看在眼裏的是,一個年齡還沒蕭夫人大的中年婦女,穿一件灰色的棉袍,全身上下無有任何裝飾,年紀不大,頭發卻已經完全白了,臘黃的臉色,無一不揭示了,隨著偶爾一兩聲的咳嗽,無一不昭示著這是個不得寵的婦人。
想起當初她們在蕭府時,那般伶俐那般嬌俏的模樣,心裏便有些不忍。低下半個身子,用雙手攙起了那個幾乎風一吹就要摔倒的岳冬兒。拉著她的手,兩人落了座。蕭老候爺問尋道:“冬兒可還記得本候爺?”岳冬兒強扯起一抹笑道:“候爺當初是把冬兒從逃難的死人堆中救起的,若不是候爺,只怕是冬兒早就魂魄無依了。”說起此事,蕭老候爺便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體形瘦小的小姑娘,頭上戴著一根草棍,用一雙臟兮兮的小手拉著他的衣袖說道:“老爺,買了我吧,我什么都能做的,老爺,你就行行好吧!”他當時亦是從那雙貯滿了清泉般的眸子裏看懂了什么叫做饑寒交迫,什么叫做孤獨無所依,什么叫做貧窮。當時,蕭老候爺心裏一激動,就把這個孩子抱上了馬背,對她說道:“如果你愿意,就隨我一起回家吧。家裏還有兩個比你大一些的姐姐,你與她一起玩可好?”那孩子似是無有什么重量,蕭老候爺抱她上馬的時候,只感覺抱著的是一小堆干柴。小姑娘瞪著一雙大眼睛欣喜地問道:“謝謝老爺賞飯吃!”這一晃竟是過了二十多年了,而如今的岳冬兒依是一幅骨瘦如柴的樣子,一雙大眼睛如受驚的小鹿般閃爍不定。“這幾年,你過的還好嗎?”即便連蕭老候爺自己也是感覺這是多此一問,好與不好自己睜眼看看不就知道了嗎?想到這裏微嘆一口氣道:“是婉茹沒有照顧好你吧!”岳冬兒聽罷此言,猛然抬起頭來道:“是冬兒對不起小姐,如何還敢要人照顧,想我這也是罪有應得了!”蕭老候爺低嘆一聲道:“你是個好孩子,只不過性格懦弱了點。”岳冬兒聞言卻笑了起來:“我如今已經是為人母的人了,早就應該為自己所做的事承擔責任了,這些年每到夜半更深的時候,我就會想起自己的罪行,即使是雪兒亦是常來指責于我,活這些年,已經是足夠了。蕭家待我不薄,若無有蕭家,哪裏還有我岳冬兒,撐到如今這一步,原也是想與夫人小姐謝罪的。哪裏還敢說什么基不苦的啊?”
蕭老候爺聽得好話裏有話,便也不再隱瞞,直言不諱地問道:“冬兒可是知道什么?不妨與本候爺一一道來。”岳冬兒看著蕭老候爺一臉的誠懇,禁不住跪下說道:“想當年冬兒做出如此惡事,本就應該以死謝罪,但想到夫人至今尚蒙在鼓裏,小姐下落不明,冬兒不敢先死,今天到底是等到了老爺來了,說出這一番話,冬兒即便是死亦是無憾了。無論如何說寧兒亦是少候爺的親弟弟,看在他的份上,老候爺不要與我的寧兒為難,可好?”蕭老候爺起身相攙道:“冬兒有話直管說來,本候爺不怪你便是了。”岳冬兒眼裏流著淚水道:“冬兒是有罪之人,哪裏還敢站起來講話。”
岳冬兒清了清喉嚨,就把十五年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了起來。先是講了蕭人人與祝寶兒兩人先后懷孕后,陸少白與自己的私情,她認為自己這個做陪房丫頭的做陸將軍的妾亦無感覺有任何不妥,就從了他了。蕭老候爺點了點頭,確實,在這個時代陪房丫環基本相當于老爺的未說出口的妾氏。又把自己如休懷孕,后來又是如何被祝寶兒派出去替夫人取藥,又如何被人強尖,如何被祝寶山相救。后來祝家姐弟也無有為難她的意思,只是在不久后她便感覺到了不妥。因為,當日生下小姐后,蕭夫人喝下的那碗雞湯是自己親手送去的,喝后時間不久夫人就出事了。她當時心裏雖有疑問,但并不確實證據,又因自己當時孕吐的厲害,便再沒力氣想那些多余的事情了。也許是她把世人想象的太過完美的,也許是她閱人經驗不足,在第二天的時候她便發現的異常,蕭夫人目盲后,連她生下的小姐也不見了。當時雪兒抱來一個比耗子大不了一圈的女嬰,那孩子明顯是祝寶兒前兩天生下的,如何一下子成了夫的親生了?此時祝家姐弟才露出了本來面目,說如何她敢胡說什么,便把她當日的事情說與陸將軍聽,并且說到這裏時祝寶兒還露出了陰森森的笑,當時送與蕭夫人的那碗雞湯是有毒的。如果她敢說出什么,便把此事一一稟告將軍,到時候不僅是她,便是她肚中的孩子亦不能保全性命了。
“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夫人,但夫人的雞湯裏我是用銀針試過的,無有查出什么毒性來。或許是,或許是在我試過毒后,去一邊嘔吐的時候二夫人教人下的毒吧!”岳冬兒臉上掛著淚水,睜著一雙大眼睛似有所悟的說道。蕭老候爺心有不忍地扶起她道:“不怪你,冬兒,這事不能怪你,若她真想對付婉茹,便是你都無法防備的。”岳冬兒捂著臉頰在一旁低泣。蕭老候爺雖然已經料想了**分,但從岳冬兒的嘴裏一字一句的說出來,還是大吃了一驚,敢情這世上還真有貍貓換太子之事啊!“你可知道當初婉茹生下的女兒現在何處?”蕭老候爺還是抱了一絲幻想的問道。“不知道,當時我只是知道換了,后來才知道這是二夫人讓雪兒下的手。只不過,”說道這裏她似乎停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小姐當日并沒有被雪兒弄死。”蕭老候爺神情激動的一把拉住岳冬兒的手說道:“可是有什么線索?”岳冬兒低著頭道:“是當初寧兒告訴我的,寧兒在沒有生病之前是個聰明的孩子,可自從雪兒出事后,就象變了個人似的。想來雪兒死的那一天,寧兒是見過她的,寧兒后來跑回來嚇得什么似的,跟我說雪兒姨姨死了,死了,象小兔子一樣被人弄死了。”我當時害怕,怕人聽到,所以嚇唬他說:“小孩子不許胡說八道,雪兒姨姨是偷了東西罪有應得的。可當時寧兒語無倫次的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娘親,雪兒姨姨沒有偷東西,是被人陷害的。是二娘害了她,我親眼看到的,是真的。并且他當時還說,小姐姐,我還有個小姐姐,還沒死,小手鐲,蕭妃送的小手鐲,雪兒姨姨說那只在小姐姐身上,說著話還從身上拿出來一只做工精致的嬰兒手鐲。’我當時只是以為是小孩子在鬧,便無有理他,誰知道,這以后,這以后這孩子象受了刺激一般,整日一個人自言自語的,象是傻了一般。”聽到這裏,蕭老候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看樣子,這雪兒當初并無有按照祝氏姐弟的吩咐殺死孩子,如果寧兒的話可信底高的話,雪兒還知道什么人抱走了孩子。可如今雪兒已經死了,唯一的線索便是那個半瘋顛狀態的陸寧了,可自打自己來到陸府后,就沒見過這個傳說中的三少爺啊!這孩子會不會也被滅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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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氣依是冷的出奇,都十冬臘月的了,想不冷都不可能。秋兒看著外邊松軟好棉的雪花,禁不住呵了呵小手,一股白氣打濕著窗子上的窗花。她看到穎兒與幾個仆人分別在打掃著院子裏的積雪,看樣子昨晚又下了一整夜,雪沒入了穎兒的膝蓋,枝頭的雀鳥蹦蹦跳跳的踩落了枝頭上毛絨絨的雪花,落在穎兒的頭上脖子裏,她笑著拍落了。這是一幅極讓人開心的場面,想來穎兒還真是個無拘無束的年代,而自己呢?想到昨晚偶遇的方先生,秋兒心裏莫名的煩燥,她知道無論出于什么目的,無論自己道聽途說的事情是否真實的,歐陽劍羽都應該給自己一個解釋,她是應該等還是。。。。。。
而楊先生似乎極忙,這一天都沒在家露過面。秋兒極其無聊的喝著茶,順便教穎兒一些大字,穎兒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正是學東西的時候,她說自己以后也要象小姐這樣,做一個好大夫,以救天下人不己任,看著她那幅一本正經的小臉,秋兒點一下她的小鼻子,笑了。這情景象極了自己五歲的時候,在外公面前說過的話,當時父親母親外公都開心的笑了。笑了嗎?而如今怕自己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開心的笑過了?冬日的白天極其短暫,白天的陽光也只是晃了一下,便極快的進入了夜晚。
夜的黑已經完全融入雪地的時候,茶苑后院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這人來的意想不到,但那幅神情卻讓秋兒玩味了半天。陸少白披一身雪花趕了過來,他把自己的侍衛留在了巷子外邊,一個人信心十足的踏進了秋兒的閨房。當時小雪與穎兒都云用膳了,而楊先生與方先生不曉得在忙些什么,從早上一起床就沒見過二人的身影。
陸少白坐在秋兒的對面,神情憔悴地說道:“秋兒姑娘,本將軍有事相求。”陸少白以他軍人應有的作風,單刀直入。秋兒看著眼前這個與前世父親一樣名字,一樣面容,但眼中卻看不到對她有任何疼惜的男人,莞爾一笑道:“本姑娘這裏不是茶館,不是隨便什么人都可以進來的。我敬將軍是個軍人,這事也就不加追究了,有話就直說吧!”“好,我就欣賞秋兒姑娘這般性格。那我就直說了。”陸少白頗為讚賞的說著,走到桌邊,自己斟了一杯茶兀自喝著,“秋兒姑娘這茶真是不錯,可惜老夫一眾兒女中無秋兒姑娘如此聰慧且善解人意的。”秋兒一只手邊玩味著自己手中的杯盞,慢悠悠地看著陸少白,那眼裏充滿的竟是覆雜的神情。
一杯茶盡,陸少白放下茶盞說道:“我想請秋兒姑娘一同去東蒙解救小女楓兒。”秋兒聽罷不覺一怔,訥訥地問道:“楓兒小姐如何在東蒙?”陸少白苦笑一聲說道:“這話的源頭還得從秋兒姑娘的婚事以及白洛克與陸家的交易談起。”秋兒心道:果然自己的傻哥哥與陸家做了交易,可如今自己不是依然負了哥哥的深情了嗎?原來自從楓兒蘇醒后,身體亦便大好了,但性格卻變得極其怪異了。她窩在自己的閨房中,一方面她草草的瀏覽著這個世界與自己認知的差別,另一方面她也得安心養好自己這幅孱弱的身體,這身子骨也太弱了,再就說千方百計的打聽秋兒的消息。一段時間后,她對這個世界亦有了一些初步了解,身子骨也養得差不多了,讓她震驚的是秋兒竟然被自己這一世的這個無良的爹交換給了東蒙,她當時氣的沒差了氣,嘴角泛著一比冷笑,心道:這一世,我果然亦是來償還父母的孽債的。蕭老候爺的到來,更堅定了她出走找尋秋兒的念頭。蕭老候爺看她的眼神,那分明就是一個審判官看罪犯的目光,而此中的個中緣由,前一個陸楓兒可能不知道,而自己通過前世對陸少白與祝寶兒的了解,用腳趾頭也想得出來。在蕭老候爺來后的第二天,她便帶著貼身的丫環翠柳不辭而別了。祝寶兒這些日子本來是天天來看她的,但這兩天蕭老候爺的到來,讓她心裏著實不安,她知道這蕭老候爺可不象蕭婉茹那么好糊弄,弄不好自己會前功盡棄的。所以便存了一百個的小心,極力討好蕭夫人,對蕭老候爺亦是問長問短的,生怕有個什么照顧不周的地方,惹老爺子生氣。這樣她就疏忽了陸楓兒,等到她發現陸楓兒不見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以后的事情了。陸楓兒的丫環代話說:“小姐說了,要去秋兒妹妹。”把個祝寶兒恨的銀牙咬碎,自己這個女兒這是咋么啦?現如今不趁著歐陽劍羽身前無女人的空白期早日期贏得這位林王的好感,這又弄得哪門子的妹妹啊!可生氣歸生氣,女兒還是要趕快找到的,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離開了父母能活得了嗎?陸少白當時一聽也著了急了,派人四下去找,哪裏還要這主仆二人的身影?這個節骨眼上,可巧祝寶山又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如果祝寶山的事情一旦坐實,怕是自己這個做親姐夫的亦不能逃脫干凈了,只怕是會殃及無辜,自己雖無有通敵一事,但有些事情自己這個上司兼姐夫的能逃脫得干凈嗎?何況有些事情本就與自己相關聯,這許多的事情都擠到了一塊,這陸少白是火燒了眉毛般的急啊。如今自己連個得力的手下也找不到了,兒子蕭敬,那擺明了是蕭老候爺那一邊的,對他這個老子怕是有影開形了。
再說陸楓兒,她本就是跆拳道教練,在二十一世紀也算是個女中的豪杰,一般二般的小混混根本無法近得她的身,但現在這個時代是個武術縱橫的時代,自己這點功夫雖不能算武林高手,自保倒還是綽綽有余的。本來她是不想帶著翠柳的,當時的情況是一怕她去陸少白那裏告發她,自己一時走不了。二是她對這個世界還不算熟悉,有個伴也還不錯。三是,翠柳在當日見過蒙格爾,這樣便省云了許多不便。所以當翠柳她要女扮男裝尋找秋兒后,一臉興奮的說要跟隨時,她便應允了。
帶足了銀兩,二人雇了輛馬車,這個時候這個世界還算是太平時代,無有那么些土匪啊強盜啊的,那些強人大多來說亦只是亂世的產物。為防萬一,她們白天行路晚上早早便落宿了,說話的時候見人自帶三分笑,出行總是在人多的時候。一路倒也無話可說,十多天的時候,到了東蒙親王蒙格爾的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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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便是如何到得王府找到秋兒了,她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當時陸楓兒想的也簡單,如果秋兒不愿意在此做王妃,自己設法搭救她出去,如果她找到了自己的真愛,那么自己這個做姐姐的也就無牽無掛了。對于蒙格爾,她無有什么印象,只是聽翠柳說當時那個王爺便看上了秋兒,怕是亦不會虧待她的。按常理來說是這樣的,但如果秋兒的性格還如前世一般,不幸福又為什么在留在這裏呢?翠柳一直不理解她的這些奇怪想法,不覺問道:“常聽人說,在家聽父母的,出嫁聽丈夫的,這女人啊,能找到一個真心對自己好的丈夫就行了,難道男人與女人還能平等不成?”楓兒點一下她的鼻子道:“這世間的人除了男人就是女人,男人是哪裏來的呢?是女人生的,所以男人對女人要充滿了尊重才行。男人愛女人,也得有女人愛男人,在如此的環境下,世界才能平衡。愛是雙方的,不是一個人說了算的,懂嗎?”翠柳聽得一臉迷糊的點了點頭。
親王府不是什么人想進都能進的,再說即使是進去了也未必就一下能找到秋兒,而自己與翠柳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時間長了怕出意外也未可知。陸楓兒其實是個急性子,她所想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單刀直入,見了蒙格爾直接尋問秋兒的下落。畢竟當事人是最有權知道一些事情的,這裏邊沒準是自己那個不良父親鬧出的什么誤會也未可知。
第二天,她就帶著翠柳來到了王府。對看門的人說:“給你家王爺回稟一聲,就說云州國秋兒姑娘的哥哥白洛克前來探訪。”那守門的上下左右細細打量了陸楓兒一番,看她雖著一身華貴的衣裝,神彩俊朗,眉目清秀,但還是太過嬌弱了一些。不禁笑道:“這位小哥冒充哪個不行啊,非要冒充那位不得寵的。”陸楓兒心裏就是一驚,正待說話間,便看到大門內走出一位面容黑俊,身材高大,年約三十的男子來,那男人一出場便帶著一團煞氣,讓下邊的人都不敢抬頭註視。陸楓兒一看,如此人物,斷不會是平常之人,樣貌倒與翠柳嘴裏的蒙格爾極為相象,果不其然,一旁的翠柳低垂著頭顱,用一只小手偷偷的拽拽她的袖子。陸楓兒一看正主來了,心裏想道的是:看來運氣還算不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遂抱拳當胸道:“白洛克與親王見禮了!”蒙格爾看到眼前自稱為白洛克的瘦小男子,先是楞了一下,隨后臉上仰起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道:“我道是哪個呢?敢情是親舅子來了。來人啊,后院大擺酒筵,為白公子接風洗塵。”陸楓兒以前的那具身體極有些酒量,但這一具身子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后,還從無飲過酒,但這具身體的父母與前世是一樣的人,憑這一點她敢賭一把,蒙古人生性豪爽,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極好客,這一點與自己所了解的是一樣的。開始的時候,陸楓兒尚顧及這幅身子的實際情況,當一碗青裸酒下肚后,她竟無有任何臉紅耳熱的征兆,心裏知道這一把她賭贏了。隨著蒙格爾的頻頻相勸,陸楓兒亦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把一旁的翠柳驚得眼都直了,她家小姐什么時候如此好酒量了,以前她可是滴酒不沾的啊!這不廢話嘛,以前她若如此的話,那顆小心臟早受不了了,還如何等得到如今?與所有蒙古人一樣,蒙格爾看酒遇知己,竟是興奮的眼睛直冒光。借著酒勁,陸楓兒問道:“王爺,白某人此來是看望秋兒妹妹的,這來一趟也不容易,何時容本公子見一見我家小妹?”蒙格爾聞聽此話,把酒碗置于桌上,仰天大笑道:“白兄還不知道啊?本王費勁巴虎的帶來的,哪是那個如花似玉的秋兒姑娘,一個丑八怪還差不多,想來本王是被秋兒姑娘的智慧給蒙蔽了。”說話間,沖門外喊道:“來人啊,帶那個假王妃進來。”一聽說秋兒不在這裏,陸楓兒心裏象樂開了花一般,心道:我陸楓兒的妹妹就是與眾不同,果真栽在你們手裏,傳將出去,我們姐妹還如何在江湖上混啊?說話間,一旁的侍衛帶上來一位形容憔悴,臉上還有斑斑紅痕的女子,那女子上前來,一把拉住蒙格爾的褲子說道:“王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給臣妾一條生路吧?”看著眼前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翠柳嘴裏禁不住輕呼一聲道:“月兒怎么會在這裏?秋兒姑娘呢?”蒙格爾聞言,扭轉頭看向一旁驚掉了眼珠子的翠柳,問道:“這位小哥可是認得這女人?”翠柳在蒙格爾鷹一般眼神的註視下,慌忙跪地道:“回王爺,她便是秋兒姑娘的貼身侍女,名喚月兒。”聽罷此言,蒙格爾起身拉起月兒道:“如此說來,我倒是慢怠了月兒姑娘了。如果秋兒姑娘嫁過來做了王妃,月兒做為陪嫁丫環,按云周國的律法,怎么也得做個侍妾什么的吧?來人啊,賜月兒姑娘一處宅院,好生伺候著。”
千裏而來,人沒見著,無意中解救了月兒。陸楓兒拱手道:“既然舍妹不在此處,那本公子得去別處尋她一番了,就此告辭了!”說著話,起身就要離去。誰知道,還未等她走出一步,蒙格爾一把揪住她的后襟。陸楓兒心裏一緊,臉上卻不慌不忙地說道:“怎么?王爺難不成還想留下在多住幾日?”蒙格爾一臉的陰笑:“本王正有此意。”“那本公子若是不愿意呢?”陸楓兒盯著蒙格爾的一雙鷹眼,不屈不撓的問道。“那本王就強留了。”蒙格爾臉上依是揚著一個大大的笑容。“王爺難道認為白家的公子都是酒囊飯袋不成?”“那倒不是,若真的白府公子前來,本王斷然留他不住,但若是楓兒小姐,怕是就成了有來無回了。”蒙格爾眼睛瞇成了一條危險的縫隙。“咳咳。”陸楓兒假意輕咳兩聲道“王爺真會開玩笑,不過,這個玩笑可不好玩啊?”說罷若無其事的坐回了座位。蒙格爾依不慌不忙的重新落坐,繼續說道:“沒想到,恢覆健康的楓兒小姐變得如此有趣了!”陸楓兒方才想到,這蒙格爾是見過以前的陸楓兒的啊,怕是在大門口就被他識破了。再裝下去,顯然無有了任何意義了。
“既然王爺知道了楓兒的身份,想要如何處置?”陸楓兒語聲平淡的問道。蒙格爾看著眼前這個處事不驚的奇女子,心裏不禁為之一動,在自己面前敢直視的女人這是第一個,敢如此無禮他的威嚴的女子,也是第一個,在事情暴露后,如此事亂不驚的女子,同樣是第一個。雖然是初次交流,有了這許多的第一個,眼前的女子身上的亮點便在他眼前如星子般閃了起來。聽了陸楓兒的質問,蒙格爾不慌不忙地說道:“本王自然會處置于你,本王要罰你做本王的女人,親王府的女主人便是你的了,從今往后你便是本王的王妃了。”這一席話沒把陸楓兒驚掉下巴,這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吧,不就是一個親王嗎?想娶就娶想要就要嗎?自己再怎么說也是云周國陸將軍府上的千金小姐,這來了一趟東蒙國,就不聲不響的成了蒙格爾的女人了?這叫什么世道啊?想到這裏,冷哼一聲道:“這樣吧,我們找一個賭如何?”“陸小姐不妨說來一聽,本王感興趣的很呢。”蒙格爾饒有興趣地說道。“賭一個月的時間,在此期間內,如果我愛上了你,那便心甘情愿的嫁給你,不論名份。否則,只怕是楓兒斷難從命了。”“好,一言為定。”蒙格爾大的一拍桌子,上邊的杯盤一剎時滾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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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裏,蒙格爾倒也守約,并未強迫陸楓兒,一直以禮相待。陸楓兒性子豪爽,善飲,與蒙格爾在一起的時候,常常是一聊就能聊到半夜,從天上聊到地下,又水裏又到陸地,無話不談。兩人竟有了種相見甚晚的感覺。不得不說,在接下來的日子裏,陸楓兒確實是愛上了蒙格爾,但她不會承認,以她的心裏話來說,一個新中國的女性,愛上了一個古人,愛就愛了吧,本也無所謂的,但不幸的是這個古人擁有了三千后宮,她可不想與這些彪悍的女人摔跤,留著力氣她還是想著如何逃跑吧。
這親王府不僅面積大,來了半個多月的陸楓兒是個路癡,到現在還辯不清東西南北呢,更不用說如何逃出去了。出不去就無法繼續尋找秋兒,她感覺自己來這一世的目的就是為的尋找秋兒妹妹,而自己當初只是聽了別人的不準確消息,就茫目的跑來了東蒙,真是太武斷了。秋兒那么聰明,怎么會如此輕易就上了這幫人的當呢?這幾天天氣一直不好,持續落地的雪象床大棉被一般厚厚的遮蔽了世間萬物,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原因,陸楓兒感覺到前所未有的不舒服,頭腫脹的疼,那種疼痛感讓他恨不得把腦袋敲碎了。第二天蒙格爾來看她的時候,她還未起床,頭好象腫了起來,臉上的肉似乎把眼睛都擠到了一處。蒙格爾一下了就著了急,派人請來御醫,御醫無有遇到過這種病癥,只是說可能會傳染,王爺你還是遠離病患才好。蒙格爾一看這幫蠢醫,立時火就大了。一邊另請良醫,一邊衣不解帶的守候在陸楓兒床前,不肯合一下眼睛。陸楓兒頭一直是渾渾沈沈的,有大夫說是有邪氣侵體,給服了些洩藥,一時間癥狀倒有所好轉了,蒙格爾才算長舒一口長氣。回去睡了半個覺,就被人叫醒了,原來楓兒姑娘身休也開始發熱,如今是頭也腫胖,身上也發燒,先前好好的一個美人,如今倒無了人形。陸楓兒看蒙格爾來了,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道:“王爺,雖然楓兒輸了賭註,但恐怕無法兌現諾言了。若是王爺亦覺得楓兒值得信賴,有一事相托可否?”蒙格爾一時急的眼睛通紅,暴怒般的叫著大夫,轉過身來一臉溫柔的看著陸楓兒道:“莫再說這喪氣話,我一定會治好你的,我是王爺,天命的王爺,一定會治好你的。”陸楓兒感覺一把拉住蒙格爾的手道:“從此以后放過我妹妹可好?”蒙格爾一楞道:“你妹妹是哪個?”“秋兒,先前你想娶為王妃的秋兒便是我的妹妹,王爺答應我放過秋兒,我這就給你磕頭了。”說罷就要從床榻上起來行跪拜之禮,蒙格爾一把住她的道:“無論發生什么,我都答應你。”陸楓兒笑著閉了閉眼睛,暫時睡了過云。一旁的御醫中,有個聽說過秋兒的醫術的,那人上前一步道:“王爺,臣曾聽聞那秋兒姑娘醫術高超,何不請她前來醫治楓兒小姐的病癥?”蒙格爾苦笑一下,心想:我先前還想搶人家做王妃來著,別說如今找不到她,就算是能找得到,怕是人家也不敢來啊!不,不能,秋兒是吧?本王可以放過你,但你必須得先治好了本王的楓兒,只要治好了楓兒,本王任你打罵。想到這裏,他派人取來了筆墨,提筆給陸少白寫了一封信:汝女在吾手上,若保平安,以秋兒換!然后放信鴿送到云周國內的密探。他的意思其實是想說,你閨女陸楓兒在我這裏身染重病,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話,就早些把秋兒姑娘送來給她醫治病癥。但這信到了陸少白的手裏,就變了味,并且還有先前蒙格爾想方設法要娶秋兒的這一事實。陸少白心裏著急,卻是狗咬刺猬無從下口,要秋兒他也得知道她在哪裏呢?也碰巧了,陸少白正在院子裏轉圈圈,正好那個負責照顧信鴿的侍衛走了過來,陸少白平日也不在意這些,因那些人是歐陽劍羽的手下。這次也不知是發了哪根神經,看那侍衛一臉的笑意,便問道:“什么好事?如此高興。”那侍衛便說道:“是方先生給王爺的書信,看這模樣興許是秋兒姑娘有消息了。”陸少白伸手便要拿那書信,侍衛雖有一百個不愿意,但陸少白也是個不能得罪的主啊,于是就把方先生夜裏傳來的信書給陸少白看了,敢情秋兒在北番國內平州城內的最大一處茶館中,上邊還附了詳細的地址。陸少白把這住交于侍衛手上,嘴裏說著好消息好消息,果真是好消息。心裏就打起了秋兒的主意,自己無論如何也得趕在歐陽劍羽的眼邊,等歐陽劍羽找到了秋兒,還有自己下手的機會嗎?所以他只帶得五六個隨行的親信,趁著夜色快馬加鞭就趕到了平州城。
秋兒冷笑著直視陸少白,問道:“將軍大人,愿意與否不是我說了算,我有決定權嗎?”不知為什么陸少白看到秋兒射來的目光,竟是如此的犀利,一時別過頭,喃喃地說道:“聽說那個月兒不是也因了姑娘還在東蒙嗎?”秋兒審視了陸少白半天道:“好,我現在就去與你的女兒做個交換。只是我有一句話想問問將軍大人。”陸少白知道秋兒是會些武功的,如果她真的不愿意,彼此打起來,自己未必真能帶走她,當時來的匆忙,竟疏忽了這裏畢竟是北番國,而不是自己的云州城。雖然現在是和談階段,但自己來的不明不白,到時候靜王的人馬一來,自己還真是百口莫辯了。聽秋兒一口應允,心裏便高興起來,爽利地說道:“有何疑問秋兒姑娘盡管道來。”“若我是你的女兒,你會用陸楓兒來與我做交換嗎?”“不會。”陸少白想都沒想的就回答。“好。我可以問個為什么嗎?”雖然是意料中的答案,秋兒的心還是涼成了一片冰。“因為楓兒是我與寶兒生的唯一的女兒,也不隱瞞姑娘,祝寶兒便是我此一生的最愛,其他的孩子自然無法與這最愛中的唯一相比較了。”陸少白毫不掩飾的說道。“好。我這就去救你的女兒。”秋兒心想,果然是這樣,遂不再追問什么,披上一件裘衣,與陸少白一前一后出得巷子,打馬直奔東蒙。
她可以不必顧及陸少白的感受,但陸楓兒對她的情意,她是記得的,另外不是還有一個月兒嗎?聽說在東蒙過的并不如意,若不是自己當初算計了她,她又如何會落得如此下場?這兩個人在東蒙都是因了自己,所以自己亦不必窩在這北番的茶樓中,應該負起自己的責任,與蒙格爾做個交待了。東蒙與北番國是鄰國,幾個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到了蒙格爾的領地。待得一行人到得蒙格爾王府門前的時候,陸少白對守衛說道:“速傳你家王爺,就說陸少白帶領秋兒姑娘前來探望陸楓兒。”那守衛上下打量他們一番風塵樸樸的樣貌,自是不敢怠慢,把消息快速傳了進去。
時候不大,便見蒙格爾親自出來迎接。較之前些時候相見,這蒙格爾明顯瘦了,臉上還有著若隱若現的疲憊。出得門來,他并未理會站在門前的陸少白,一眼便看到了依在馬上的秋兒,上前拉住了馬韁繩,以手相攙扶道:“秋兒姑娘,一路風塵,辛苦了!”主著話就欲把秋兒扶下馬背。秋兒冷冷一笑道:“陸將軍,可否替本姑娘解開穴道?”陸少白聽了秋兒的話,臉上一陣不自在。蒙格爾亦是冷冷地看著眼前的這位大將軍,心道:這人怎么比我還卑鄙呢!敢情這陸少白雖然聽秋兒親口答應愿意到東蒙來交換陸楓兒,但害怕她這是緩兵之計,害怕她在路上跑了,所以就點了她的穴道。秋兒心裏好個悲催啊,自己這個學了十多年武功的人,還讓人動不動的就點了穴道,真是失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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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少白見那蒙格爾根本無有理會自己的想法,心裏是一忍再忍,想他這一個大將軍做的竟有些窩囊了。擅離職守,論律當斬;綁架人質與女兒交換,依律依是當斬。想若是那祝寶山在身邊,此類事情如何用得著他這個大將軍出馬,只肖一個眼神,一切便ok了。此時,他方覺出祝寶姐弟在重要性,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這個大將軍不僅依仗著蕭家,即便是祝家何嘗不是他的左右臂呢?而此時,莫說蒙格爾對自己不加理睬,便是連自己亦覺得自己的行徑委實太過卑鄙。悶著頭,隨了前邊的兩人悄然進府。
秋兒一開始的時候被陸少白點的穴道手腳酸軟,走幾步后身子和緩了些。看蒙格爾此時的神情言語,似是成熟了許多,不似先前的孟浪了。想到這裏不禁問道:“王爺此番招秋兒前來,有何吩咐?”蒙格爾邊走邊說道:“不敢說吩咐,本王的愛妃亦是你的楓兒姐姐,得不莫名的怪病,御醫束手無策,想來只有你這舉世的神醫才能夠救治了。”秋兒還未答言,后邊的陸少白緊張的問道:“楓兒如何成了你的女人了?她可是未來的林王妃呢?”蒙格爾不屑地上下打量他一番道:“想你這樣卑鄙的人,如何做上大將軍一職的,當真讓人生疑。先前若不是你一意挑撥,本王亦不會與秋兒姑娘生也這些嫌隙。如果我所記不錯,你與狼族所做的交換條件便是,讓楓兒放棄了做林王妃,難不成將軍如今老糊涂了不成?”秋兒看著臉色青紫不定的陸少白,亦是投以一抹鄙夷的一瞥。此時的陸少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可終究不放心楓兒,低了頭跟隨二人到得一處華美的屋舍。剛一進門,陸少白便看到了渾身腫脹的不成模樣的陸楓兒,當時眼就一黑,加上連日來的疲勞,竟然暈了過去,蒙格爾一臉的不耐煩,大手一揮道:“拖到一旁廂房,讓他少來打擾秋兒姑娘看診。”侍衛答應一聲,把陸少白架了出去。秋兒看到陸楓兒如此模樣亦是大吃一驚,走上前去,一邊探手細細地把了她的脈搏,一邊詳細的問起了發病的經過,以及所服過的藥物,一旁隨侍的御醫均一一做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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