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啞巴還臥在褥子上，臉色仍是蒼白無比。看到魏痦子，更是如受驚的小鹿般瑟瑟發抖，兩只手緊緊抓住被角，一動也不敢動。
魏痦子是一向很滿意手下對自己有個怕勁的，看到小啞巴這個樣子，也不以為意，大大咧咧地道：“怎么啦，丑八怪，哪里傷著了。”一邊說著，一邊就去掀他的被角。
小啞巴拼命搖頭，緊緊按住被角不放。魏痦子掀了兩下沒掀開，心里倒起了疑心，猛地一把將那床破被子扯了開去，果然看到小啞巴身下殷紅一片。
魏痦子皺了皺眉，心里盤算道：“看來傷的真是不輕，這要將養好，不知道要花多少錢。這丑八怪雖然平時還算聽話，可真要為他花一大筆錢，好像也不大合算。”他一時間正在猶豫，腦子雖然一動，想到另外一個可能。一把揪起了小啞巴的腦袋，喝問道：“你是不是丫頭？”
小啞巴渾身抖個不停，只懂得身子拼命向后縮。魏痦子不耐煩了，罵道：“你老老實實說出來，別逼老子脫你的褲子。”
小啞巴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不住地點頭。魏痦子松開了他，轉頭就給了小呆子狠狠一個耳光：“他娘的，老子的好手氣都讓你給敗壞了。”一邊說，一邊罵罵咧咧地出了門。
小呆子給他這一巴掌打倒在地，嘴角都滲出了血，可這也抵消不了他心中的震驚。
小啞巴居然是個女孩子！
從那天起，小啞巴睡覺的地方就離其它乞丐遠遠地，可還有些乞丐故意往她身邊湊。小呆子干脆搬到了她外面，因為要護著她，跟其它乞丐不知道打了多少架，頭破血流了不知道多少回，卻總算護住了小啞巴周全。
這一天，輕易不一起出現的魏痦子和郭四居然一大早就露了面，手里還拎著個包裹。看見這兩人，乞丐們都不敢再睡，慌張地出門乞討。小啞巴也要出去時，魏痦子卻笑咪咪地叫住了她，緊跟著她的小呆子心中一動，也故意留了下來。
魏痦子扔過來一身衣服，笑道：“你這丑八怪也算有福氣。城東的鄭屠子看上你了，這是給你買的新衣服，趕快換上，等會兒跟我去見他。”
小啞巴哪里肯穿，眼淚撲簌而下，一邊拼命搖頭一邊向后縮。魏痦子哄了她兩句不聽，頓時不耐煩起來，劈手就是一個耳光，嘴里罵道：“別他娘的給臉不要，像你這樣的丑八怪還想怎的？”使了個眼色，郭四一把將她挾在腋下，提著就走。
小呆子紅著眼睛撲了上去，魏痦子早注意著他，一伸腿便把他拌倒在地，又照他小肚子上踢了兩腳，嘴里罵道：“養不熟的小兔崽子，早晚還把你那條腿打斷。”
其它乞丐只是遠遠地看著，沒有一個上前來幫手的，兩人挾著掙扎不已的小啞巴，轉眼便走的遠了，只留下滿面淚痕爬不起來的小呆子。
…………
魏痦子兩個把小啞巴一直帶到了一處雕廊畫棟的小樓前，門口站著位胖乎乎的婦人，雖然已是徐娘半老，臉上的粉可還涂的精致，一件敞懷的胸衣露出胸口好大一塊白膩，老遠便晃的人眼花。看見兩人，婦人隔著老遠便膩聲招呼：“魏大爺，郭大爺，兩位可好久沒來了，快進來快進來，樓里面剛進了幾個粉嫩的丫頭，包準對兩位的胃口。”
魏痦子嘿嘿一笑，抬手在婦人的肥大屁股上拍了一記：“媚娘，我們兄弟來可不光是玩丫頭的，還有點兒事要你幫忙。”
“哎呦！”媚娘夸張地叫了一聲，眼睛在小啞巴身上一掃，嬌笑道：“怎么，魏大爺也要給咱寶月樓進貨了？”又忽然皺了皺眉：“呦，不成，這小丫頭臉上這么大一塊胎記，樓里頭可不要這樣的貨色，這副尖嘴雷公的模樣，把客人嚇都嚇跑了。”
魏痦子又在她腰間摸了一把：“放心吧媚娘，這丫頭可不是要賣給你們。城東頭的鄭屠子買了她的紅丸，可交人前總得把人收拾干凈。我們兄弟就尋思著照顧下你這里的生意，順道你幫我們把這丫頭弄干凈，你看如何？”
“那怎么成？”媚娘一口回絕：“看這丫頭身上臟的，不知道多少天沒有洗過了。樓里的小嫩娘給你們玩了，還得給你們伺候這小叫花子，哪有這樣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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