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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石看也不看銀票，一字一頓地說：“我要的不是這個，我……。”

話音末落，異變陡起，佝僂著的魏痦子忽然把銀票往上一拋，身子如離弦之箭般彈起，手里不知何時已經多了把明晃晃的短刀，猛地朝張小石的小腹攮去。

幾乎沒人知道，雖然好勇斗狠的多是郭四，可論起功夫來，魏痦子遠遠在其之上，卻從來都裝成一付弱不禁風的模樣。早年幾次火并，他都靠著這種扮豬吃老虎的手段解決了對方的狠角色，因為料理后事的手段利落，這一直是他較為得意的秘密。

這一次也不例外，因為猝不及防，短刃利落地刺破了張小石的衣襟，下一瞬，就該是溫熱的血液順著開了血槽的刀刃噴涌而出的快感。

可結果卻讓他目瞪口呆，那把他時時都磨得鋒利無比還淬上了巨毒的短刃如同撞上了銅墻鐵壁，只發出“咚”地一聲沉悶響聲。他下意識地用力，攥住刀柄的指節已經發白，短刃卻難以寸進。

張小石目光冷冷地看著他，一動不動。魏痦子魂飛魄散地松開了手，連滾帶爬地向后退：“饒命，我不敢了，不敢了。”他一直退到靠墻處，忽然一把扳下了一處不起眼的把手，聲音凄厲地大叫：“還不快過來。”

癱在地上郭四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了起來，還能用的左手里攥著一根鐵鉤，默不作聲地向張小石撲了過來，張小石背后像是長了眼睛，準確地一腳踢在他右腿上，郭四又是一聲慘叫，抱著腿打起了滾。

這么一耽擱，院門被撞開了，十幾個拿著菜刀木棍的乞丐沖了進來。一看見幫手來了，魏痦子一下子氣焰大張，瘋狂叫囂道：“殺了他，殺了他，誰能殺了他，我給五百兩。”

有這么高的賞金，乞丐們一哄而上，哇哇大叫著向張小石沖來。張小石眉頭微微一皺，抓起豎在門邊的門棍，反手抽在了沖在最前面的乞丐臉上。

那人一聲慘叫，血花四濺地倒栽了回去。張小石手上不停，接連幾下兇狠的抽擊，乞丐們頓時倒下了一片，慘叫著在地上打滾，剩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再動。

魏痦子倒是滑溜地很，居然趁這功夫溜出了屋子，眼看就要出大門了，張小石朝他一指，喝道：“誰殺了他，地上的銀票全歸誰。”

剩下的乞丐對視一眼，不自覺地瞄向了魏痦子，這么多冰冷目光下，魏痦子止不住地打著顫。也不知道是先一棍敲了過去，一群人一擁而上。魏痦子空有一身好武藝，對著這么多人根本施展不開，轉眼間就被榔頭敲翻在地，一堆人槍棒齊下，他的慘叫聲轉眼就細不可聞。

張小石不再管魏痦子，蹲在了癱在地上的郭四旁邊。他認準了魏痦子陰狠狡詐，嘴里掏不出實話來，所以把目標放到了郭四身上。

“小啞巴在哪里？”他臉色陰沉地問。

“你他娘的說什么？老子不知道？”郭四身子疼的直打哆嗦，眼睛里的兇性卻絲毫不減。

張小石一腳踩在他左腿上，“啪”地一聲響，郭四的身子一陣巨顫，慘叫聲直沖云霄，僅余的那只眼睛已經變的血紅，看著張小石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吃了。

張小石平靜地與他對視，腳向上移了移，放到了他膝蓋上：“小啞巴在哪里？”

郭四怨毒的眼光里忽然閃過一絲恍然，他“呸”地吐出一口帶著血沫的吐沫，哈哈大笑：“你是說那個小婊子啊，她死了，被老子弄死了。”

張小石眼中寒芒一閃，狠狠一腳踩上去，郭四的膝蓋骨咔嚓一聲斷成了兩截，渾身抖的像只放入了滾水的大蝦，嘴唇都咬得稀爛，卻硬氣地一聲不吭。

張小石看著他，眉頭輕輕一皺：“她是怎么死的？”

郭四連喘了幾口氣，這才能說出話來，一臉的猙獰地道：“當然是被老子活活奸死的，哈哈，老子那時候不知道有多爽。就算做了鬼，老子還是要去搞她。”

張小石輕輕搖頭：“你不會的。”他踢開郭四的雙腿，一腳踩在了郭四的檔部，狠狠地用力，郭四癱軟的上身猛地坐起，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額頭青筋直跳，僅余的那只眼睛更是幾乎崩出了眼框。

張小石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用力輾了輾腳，郭四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牙齒都快咬碎了，他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狠色，猛地一頭向地上撞去，也不知道他傷重之軀哪來的這么大力氣，只聽見“啪”地一聲，腦袋如同西瓜般碎裂，腦漿迸了一地。

張小石沒想到他死志這么決絕，愣了一下，忽然間暴怒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胸口：“你怎么敢死？我還沒報夠仇呢，你怎么能死？”郭四破碎的腦袋隨著他的手不住搖晃，濺出的腦漿血液灑了他滿頭滿臉，他卻恍若末覺，只顧著一聲聲怒吼，整個人如同地獄中逃出的殺神。

那幾個正毆打魏痦子的乞丐早給他的舉動嚇的半死，也不知道是誰領頭，發一聲喊，轉眼間逃了個干干凈凈。

張小石憤懣的無以言表，這么多年忍辱負重，他不是沒有想到過小啞巴可能遭遇不幸，卻下意識地不敢深思，每次都是借著常人難以忍受的鍛煉轉移精力，這么多年積壓下來，早成了他心口一塊不能觸碰的傷疤。今天終于在郭四的口中得到確認，就如同將那塊傷疤直接揭掉，血淋淋的痛楚分外讓人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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