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醒了，你知道這一路我多辛苦嗎！我去江家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江家主的那個嘴臉有多惡心，我還打不過他，我還被他威脅。”
她看似強硬的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哭腔。
“你知道多憋屈嗎？我黎歲就沒這么憋屈過，我甚至都沒能一等一的把這委屈還回去。”
她看著眼前的人，眼眸又是一紅。
她卻執拗著不顯弱態：“你知道你多糟心？你身上這個魔氣也不聽話，時不時就要爆發一下，還得哄！”
她眼眶逐漸盛滿淚水。
她別過臉，叉著腰：“還有這個忘川，黑布隆冬的，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吸了吸鼻子：“我跟你說，不會有下次了，你再變成這個模樣，我就把你——”
手再次橫亙在腰間，稍一用力那還在喋喋不休的人重新被按在懷中，微涼的唇印上，將那沒說完的話堵在了喉頭。
力道捻在唇|瓣，帶起一片酥麻。
那原本喋喋不休的人睫羽顫抖著，眼眶裏盛著的晶瑩悄然滑落。
經過面頰，落在嘴角，是一片酸澀。
在親吻的人似有察覺，他稍稍撤開距離，他看著懷裏的人，將凌亂的頭發拂過，將面頰的水漬擦拭。
他當然全都知道，雖意識被死死壓著，身體卻一錯不錯地將見到的都記了下來。
他何德何能，能遇到黎歲。
還能，獲得黎歲的垂憐。
在深淵裏被滅魂釘入魂魄，識海被惡念無數次沖擊，他的腦海裏卻便只有黎歲的模樣。
就這樣死去，會不甘心，他還想再看一眼心裏的人。
他是這樣的惡鬼，卻也想傾盡所有，為黎歲而活。
他說：“嗯，我知道，我全都記得。”
很少在人前掉眼淚的黎歲不大好意思，她視線飄忽了瞬。
她抬起自己的手腕：“你本來就該記得，你看，為了救你我還欠功德了，不過好在是救你的族人，到時候我們一起去魔域，你就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不是一個人了。
說的人裝若無常，聽的人心跳卻陡然加快。
微涼印在了脖頸，細細啄著。
還在說話的人陡然一靜，她險些驚呼出聲。
她后知后覺反應過來這人是清醒的，不是之前魔氣需要安撫的模樣。
那么此刻的親密……
她面上一紅，想要將人撐開。
“餵，我在跟你……嗯……”
溫熱的呼吸落在了耳邊，耳垂被濕潤覆蓋，一下又一下。
她呼吸一滯，那些要說的話盡數消失了，酥麻侵占了她的大腦。
上好的綢緞滑落，落在竹筏上，染上了忘川河的水，緊接著玄色衣襟覆蓋而上，一同浸在忘川河裏。
竹筏動蕩了瞬，發絲散落在竹筏上，糾纏在一起。
細白的圓潤的被暗一些的顏色覆蓋，時不時漏出的顏色驚人的白。
細白逐漸帶上了粉，許是因為緊張，呼吸也逐漸急促著，芊芊指節按在了肩頭，又被另一只手覆上，纏進五指之間，不容空隙。
“歲歲。”
帶著沈重呼吸的呼喚，像是從很遠很遠傳傳過來，落在耳邊時竟引起了全身的酥麻。
“嗯…… ”
細長的脖頸微微揚起，漏出的聲音也帶上了別的意味。
“歲歲，歲歲，歲歲。”
“嗯……”
我在。
竹筏逐漸動蕩起來，某一瞬，一聲驚呼揚起，竹筏動的更厲害了。
在忘川河上，一圈又一圈漣漪蕩開，黃泉水也為之動容。
喘|息逐漸深重，視線逐漸迷離，柔軟被掌|控著，來來回回，沒有支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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