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又沁出了淚水，一只細白的手揚起，像是惱羞成怒一把抓上去，留下清晰的劃痕。
卻不曾想竟起了反作用，竹筏動得更厲害了。
攪動著河水，濺起了水花，濕|潤了一片。
黎歲喘|息著，發髻早就亂成了一團，她想要撐開身前的人，卻無濟于事，但酸軟早就蔓延。
她只好去拍肩：“停，停一下！”
分明是帶著幾分怒意的話，卻因為說的人沒了力氣，軟綿綿落下。
有手撫在下頜，將她的面頰微微一抬，是沈沈的，帶著欲|念的眼眸。
除了欲|念，還有侵|占，明明白白的侵|占。
他沒有應聲，只輕吻在嘴角，緊接著更大的戰栗涌上。
嘴角漏出了一聲輕呼，配合著沈重的呼吸，一切歸位平靜。
黎歲急促喘息著，眼前一陣陣發白，她試圖去找支點，不曾想身前的人再度將她抱起。
竹筏始終動蕩著。
只剩嗚咽聲。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黎歲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自己了，才終于被放開，她撐著最后一絲力氣拿出了那鼠標，按下了左鍵后便沈沈睡去。
連識海裏系統的告別都不曾聽見。
——
“賣菜了！賣菜了！一文錢一斤，走過路過的都瞧一瞧嘞！”
“上好的簪子，都看一看，看一看。”
“香噴噴的包子，三文錢一個了嘍！”
……
包子？什么包子……
黎歲從迷蒙中醒來，方一醒來便有天光照在面上，她下意識抬手遮住視線。五感回歸，耳邊傳來許多叫賣聲。
緊接著是身體各處涌上來的酸軟。
“嘶……”
她將將抬起的手無力落下，緊接著腰間橫亙上一光溜溜的手臂將她按下去。
“再睡會。”
她心口一滯，手下胡亂摸著自己。
嘶，光溜溜的。
一些畫面后知后覺浮現在腦海，她面色一紅，荒唐，太荒唐了！
怎么能在忘川河……
她晃晃頭，講那些有顏色的畫面搖出去，并伸出兩根手指試圖將身上的手臂挪開。
但是挪不開。
緊接著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身旁的人動了。
她趕緊閉上眼。
晏隗稍稍支起身，發絲滑落，他的視線也落在了那不斷顫抖的眼瞼上。
他嘴角幾不可見地上揚：“歲歲是醒了，還是沒醒？”
黎歲轉過頭，將頭埋進被子裏：“沒有，我沒醒。”
說著還伸出手將人按回被子裏：“你也沒醒，相信我，你是在做夢。”
一聲輕笑落下。
黎歲猛地睜開眼，她從被子裏蛄蛹出腦袋，抬頭看向某人。
她視線一錯不錯落在某人絕對上揚了的嘴角上。
細白的指尖點在那幾乎察覺不到的弧度上。
她跟著笑開：“晏隗，你笑了。”
不是裝作“蕭奎”的笑，是完完整整，屬于晏隗的笑。
她好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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