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在下上清山南宮旭清。” 南宮旭清低頭遠遠行了個禮。
尹九哥也有樣學樣：“在下尹九哥。” 邊說邊好奇地朝內打量。
婦人掙扎坐起來，以手掩面：“讓仙人們見笑了，請兩位先隨阿香去前廳，那兒已備好洗塵酒菜，我稍加洗漱便來。”
阿香引二人至前廳，果然有一桌熱氣騰騰的豐盛酒菜。阿香說：“六奶奶吩咐了，二位仙人先用著，不用等她。”
“讓仙人們久等了。”
二人快吃完，婦人才由阿香攙扶著姍姍來遲，茜色襦裙，紅翡翠四季豆珥珰一步三搖，坐下時拿絲扇掩面。
尹九哥發現她眼下有妝容掩蓋不住的烏青。
婦人身上佩戴香囊，散發出同剛才房間內一樣的甜膩香氣。
尹九哥頓感頭暈腦脹，手中的大骨棒都嘬不出香了。他放下大骨棒，模仿南宮旭清平日語氣，擺擺油光锃亮的手：“無妨無妨。”
自從那日教尹九哥說話識字，身邊便多了只精力異常旺盛的學舌鸚鵡，南宮旭清見怪不怪，對婦人說：“請夫人說一下事情經過，越詳盡越好。”
“奴家姓崔名小娥，大概兩個月前，晚上半睡半醒間，忽然感到渾身刺痛，似被千萬根針扎，奴家被生生疼醒。自打那天晚上，每每睡熟后，便會被痛醒，有時一夜一次，有時一夜好幾回……” 說著說著，婦人以帕掩面，抽泣起來。
阿香接口道：“我們剛開始以為是生病了，找了好多郎中，吃了很多藥，都沒有效果。后來，有回我陪六奶奶去廟裏求簽，廟裏一位師父告訴我們，六奶奶身上趴了個黑黝黝的東西，渾身長毛，他一走近，那怪物就沖他伸舌頭，舌頭足有一米長，讓我們趕緊找個有法力的高人把它趕走。我們才知道，六奶奶是惹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了。仙人，不瞞你們說，這倆月，各種高人我們找過不少，時靈時不靈的，有時能消停幾天，有時銀子花出去了，一點效果也沒有。我們都要愁死了。”
崔小娥繼續拭淚：“奴家福薄啊。”
尹九哥邊聽心裏邊琢磨：渾身長黑毛，八成是黑瞎子，一米長的舌頭，聽起來又像長蟲，黑毛配長舌，倒把他整糊涂了，世上有這種東西嗎？
“是否妖邪作祟，要看過放知。” 南宮旭清站起身來，“二位可否帶我在府中轉轉？”
阿香正要答話，“阿嚏！”尹九哥忽然打了一個極為響亮的噴嚏。
阿香問：“從剛才起就註意到了，仙人可是生病了？”
“無妨無……” 尹九哥剛擺手，“阿嚏！”
“他鼻子比較敏感。” 南宮旭解釋。
崔小娥說：“是不是因為奴家身上的香囊？這是一個高人給我配的百年野艾，說是可以驅邪祟。奴家也受不了這味道，便拿檀香蓋一蓋。如果仙人鼻子受不了這味道……就留在這裏歇息吧，我和阿香帶這位仙人先去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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