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瓷握著門的手一頓，回頭狐疑地望了聞人雅一眼，猶猶豫豫道，“像誰？”

莫非聞人雅想起他爹了？剛脫離瀕死狀況的人會想起誰？那必然是至親至愛之人。

“一個王八蛋。”

聞人雅說罷，端起藥碗將里面苦澀難喝的藥汁一飲而盡。

楚瓷冷哼一聲，重重地把門合上。

聞人雅才是王八蛋！還是瘋的！這人和他親爹絕對沒關(guān)系，敢罵他爹，要不是念著他猶在病中，楚瓷定要叫他好看。

安靜下來的屋內(nèi)，聞人雅忽然全身顫抖起來，牙關(guān)咬緊不曾泄露出一絲聲響。

后悔了么？冥冥中仿佛有人在詢問。

后悔了，那些人有的比他那曾孫子還小啊。就算死，也該只死他一個！他應(yīng)該再多琢磨幾年那陣法，而不是讓那么多人獻(xiàn)祭！

一想到偌大的書院，此后春夏秋冬再無穿著學(xué)生袍的人喊他先生，聞人雅就氣血翻涌。

不斷有血從他緊咬的牙關(guān)流出，染紅了垂落在身前的銀發(fā)。

“師弟，我曾爺爺還好嗎？”

一見楚瓷出了院子，聞人璟便湊過來。

楚瓷看了看自家?guī)熜帚俱驳纳?色，又看了看周圍走動頗多的侍衛(wèi)侍女，安慰道，“暫時還好，就是看著比以前老了點(diǎn)。”

聞人璟聞言一笑，“怪不得曾爺爺不愿見我，原來是自個變丑了不敢見人哈哈。”

笑過之后又長嘆一口氣，聞人璟道，“師弟隨我走走吧。”

楚瓷點(diǎn)了點(diǎn)頭，與聞人璟并肩走到一處遠(yuǎn)離聞人雅院落的小亭內(nèi)坐下。

“多謝師弟救下我曾爺爺，只是你太莽撞了，你有沒有想過若是你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師姐以及師尊該多難過？”聞人璟沉下臉批評道。

未料師兄開口先訓(xùn)人，楚瓷尷尬一笑，總不能說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去救人吧？

“我錯了，保證沒有下次！”楚瓷只好低頭認(rèn)錯。

聞人璟眉一橫，語氣嚴(yán)肅道，“你還想有下次？”

楚瓷往亭內(nèi)的欄桿一趴，頭枕著手臂，無奈道，“唉，沒下次，沒下次。”

楚瓷看向池塘，里面空蕩蕩的不見錦鯉的身影。再一瞅旁邊的桃樹，光禿禿的不見一片葉子，枝干也隱隱枯黃，一場雷雨好似帶走了混元書院的生機(jī)與活力。

“師兄，這里變得好奇怪。”楚瓷喃喃道。

聞人璟也趴到他旁邊，呆呆地望著毫無生氣的池塘好一會才緩緩道，“是奇怪，世上哪有長盛不衰、久存于世的國家，他們?yōu)槭?么就不肯認(rèn)命呢？昭國立國至今也不過一千多年。明明是他們自己沉溺于安逸又輕視他國才會淪落至此，卻偏偏要曾爺爺和、和那些本該有無限可能的修者來承擔(dān)。”

楚瓷道，“師兄先前說九霄仙君重感情，我也沒想到是這么個重法。”

說逆天還真就逆天了，一點(diǎn)不把自己的命和道途當(dāng)回事。

“嗤，有些人不配！”聞人璟捏緊了拳頭，片刻后又松開。

他說不過靠著丹藥吊命、白發(fā)蒼蒼還不肯脫下龍袍的父親，也拗不過寬容和善一心為國的爺爺，更改變不了一直照拂兄長子孫的曾爺爺。

聞人璟嘆道，“我真沒用，希望此事之后曾爺爺能放下昭國。昭國于曾爺爺不過是枷鎖，我曾爺爺可是琴修第一人，那可是要飛升的人吶。”

楚瓷轉(zhuǎn)頭看了眼師兄，想了想沒說出聞人雅可能飛升無望的事實(shí)。

都逆天了還妄想飛升，是嫌這次沒被雷劈死好讓劫雷再劈他個灰飛煙滅么？

“你說曾爺爺為什么不想見我呢？”聞人璟嘆道。

這個問題楚瓷還是能猜到幾分的，大約是一個做錯事了的長輩不想被自個的小輩訓(xùn)吧。

“師弟，麻煩你勸勸我曾爺爺，就算丑了我也不會嫌棄他，就讓我見一見吧，我實(shí)在是擔(dān)心他的身體。”聞人璟道。

八十道雷，再厲害的修者也得跪。

楚瓷道，“他現(xiàn)在虛弱得跟貓似的，你要見就直接見嘛。”

要是他想見的人，那是誰也攔不住。故而他不懂師兄怎么如此聽話，聞人雅說不見他，他就乖乖候在外面。

聞人璟笑著搖了搖頭，“總得給曾爺爺留點(diǎn)面子。”

楚瓷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殿下！小公子！不好了！先生又昏過去了，還吐了很多血。”侍女慌慌張張跑來。

“什么？”

聞人璟和楚瓷對視一眼，立即起身飛去聞人雅的院落。

只是快到時，聞人璟因憂心聞人雅的情況便與楚瓷分開，獨(dú)自一人前去距此最近的一個宗門求藥。

作者有話要說：1、感謝“身酒姑”、“彼岸~風(fēng)光”、“楠顏無霜”、“啦啦啦”、“溫潤如玉寂寞如雪等小可愛灌溉的營養(yǎng)液以及為隔壁預(yù)收灌溉營養(yǎng)液的“夏夜晚景”和“慕塵”兩位可愛，mua!

2、謝謝春水盈盈、蘋果的臉蛋兒和catherine.扔的地雷，愛你們呀

3、晚安，愿諸位小可愛好夢呀。

4、今天收獲了一大堆軟萌的小可愛，超級開心！沒見識的作者菌第一看到那么多預(yù)收，孩子已經(jīng)樂傻了，唔，估計(jì)夢里也會笑醒的(/▽╲)(m.看書小說）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記得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