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慎衍穩穩抱著寧櫻,想著他看上寧櫻哪點了,約莫是人身份低,骨子里確有幾分傲氣吧,如今,寧櫻收斂了性子,不如上輩子他初認識她的時候潑辣,但也不是任由人欺負的性子,寧櫻審時度勢,進退有度,不管什么事兒都游刃有余,心里有主意,不會被外邊的事情迷了眼,這才是難能可貴的。
胡氏沒挑中合適的人選,還被一眾人冷眼相待,心里憋屈了好幾日,有心再辦一場宴會,譚富堂不肯了,讓她好好待著,不準再辦賞花宴,只因朝堂出了事兒,有人彈劾譚慎衍濫用私刑,段瑞離開京城后死了,段巖重喪子之痛無法傾訴,決定回京找譚慎衍討個說法,清寧侯府的程云潤也死了,程家老夫人告到太后跟前,讓太后娘娘為程家做主。
一時之間,譚慎衍又被人推到了風口浪尖,黨同伐異,濫殺無辜,私設刑堂,譚慎衍四面楚歌。
早朝上,多是請皇上下令徹查譚慎衍利用職位謀取私利之事,齊老侯爺站在前邊,哪怕齊家被下令徹查,他處變不驚,面上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譚慎衍站在紹興的身后,面對眾人彈劾,他眸色平靜,面不改色,嘴角似噙著若有似無的笑,不過眾人朝著大殿上首,倒是沒人發現他在笑。
御史臺的人彈劾完畢,大殿上安靜下來,皇上翻閱著彈劾譚慎衍的奏本,不發一言。
良久,皇上闔上折子,微微抬眉聲掃了眼大殿內黑壓壓的人群,聲音渾厚有力,“譚愛卿,你怎么看?”
譚慎衍漫不經心整理著官服,往左一步站了出來,俊逸的五官因著嚴肅的神色染上了凝重之色,但沒有丁點慌亂,“段同知的長子,不學無術,于大街上調戲良家婦人,百姓積怨已久,礙于段尚書的威望不敢站出來指責,段尚書被貶官,段瑞不懂收斂,繼續為非作歹,年前臘月二十五,偷偷擄走城南李記掌柜的兒媳,隔天人送回去只剩下半條命,微臣身為刑部尚書,尋段瑞去刑部問話,并無錯處,隔天段瑞離開刑部還好好的,離開京城沒了命如何怪在微臣頭上?段同知為官身,縱容其子為非作歹,調戲婦人,視人命為草芥,所謂子不教父之過,段同知的為人,微臣有所保留。”
齊老侯爺疊在胸前的手微微一動,隨即有御史站出來反駁譚慎衍道,“譚尚書以權謀私,公報私仇,微臣查過,段瑞于美色上荒誕無度,早年和譚夫人有過一面之緣,那一次,你便用刑部侍郎的身份將其關押進監牢,還是段尚書親自去監牢接的人,段尚書貶官離京在即,段瑞想報早年的仇,找人埋伏在國公府去寧府的一條小巷子里欲擒住譚夫人,不曾想被譚尚書識破,將人抓去刑部監牢,濫用私刑,譚尚書在刑部多年,深諳算計之道,他知道段瑞死在刑部自己難逃罪責,特意留了段瑞一口氣,讓段瑞死在離京的路上,如此,他便能擺脫殺人的嫌疑了……”
譚慎衍冷笑聲,回眸瞅了眼一身朝服穿著的張御史,笑道,“張御史不來我刑部真是屈才了,以張御史的說辭,我兩在朝堂上唇槍舌戰,爭鋒相對,您回府后有個三長兩短是我下的毒手了,依著張御史的話,我原本能在這要了你的命,但為了洗脫嫌疑,只有等下朝后?”
張御史抬起頭,對上譚慎衍如鷹阜的眸子,身形一顫,雙腿屈膝跪地道,“皇上,譚尚書目中無人,公然威脅微臣,還請皇上為微臣做主啊。”皇上沒有說完,再次打開彈劾譚慎衍的奏折,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才開口道,“譚愛卿,段瑞的事兒你可是查清楚了?”
張御史聽著這話就知道皇上是包庇譚慎衍的意思了,俯身磕頭,言辭懇切道,“皇上,譚尚書黨同伐異,利用職位之便謀取利益,其岳父寧伯瑾吏部侍郎的位子就是他為了討好其妻謀劃得來的,此種官風不能助長啊。”
語聲一落,又有幾人站出來請皇上徹查譚慎衍之事,皇上充耳不聞。
譚慎衍作揖,擲地有聲道,“段瑞的品行為人,皇上只需派人去京城街頭稍微問問就知一二,李記鋪子乃京城數一數二的糕點鋪子,此事周圍人都知道,微臣不敢有所隱瞞,張御史說的官風微臣不懂,但微臣明白一個道理,一個連家里兒子都教育不好的人,如何為百姓謀福祉?微臣請皇上收回段同知的官職……”
張御史一怔,不明白譚慎衍把矛頭對準段巖重是何目的,段巖重常年不在京城,照理說段巖重沒有關系才是,反復思索,反應過來譚慎衍的目的,如果皇上收回段巖重的官職,便是認定段巖重教育不好兒子,承認段瑞做的事兒,這樣一來,即使段瑞死了也是罪有應得,如果段瑞真是譚慎衍殺的,不僅沒有罪,他還是替天行道為民除害的功臣,好一個譚慎衍。
“單愛卿,吏部近年對段巖重的考核如何?”
單尚書眼觀鼻鼻觀心,不懂這把火怎么燒到自己頭上,站出來,躬身失禮道,“段巖重在恕州任同知的幾年,恕州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但每年冬季,恕州都有人餓死街頭,人數不在少數,故而,微臣懷疑其內里有其他,綜合測評,政績尚可。”
單尚書斂著眉,如實陳述。
“風調雨順,庫有剩余,街頭怎會有人餓死,朕最恨表里不一之人,譚愛卿……”
“微臣在。”
“恕州之事,交給你刑部徹查,段巖重是愛民如子還是中飽私囊不顧百姓死活,務必查清楚,這等打著百姓安居樂業罔顧百姓餓死街頭的人,朝廷容不得。”皇上神色肅然,面露厭惡之色,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文武百官心神一凜,齊齊跪下,“皇上英明。”
張御史明白,皇上話里的意思算是將段瑞的罪名做實了,他若繼續說譚慎衍殺害段瑞就是給譚慎衍邀功了,他又說起程云潤之死,以及寧伯瑾任禮部侍郎的事情的來,一定要將譚慎衍置于死地似的,頗為不依不撓。
譚慎衍站在中間,長身玉立,身子凜凜,渾身上下散著浩然正氣,不卑不亢,從容應對。
程云潤之死的致命傷是在避暑山莊留下的,當時太醫用錯了藥,和譚慎衍無關,至于寧伯瑾的事兒,有禮部尚書出面作證和譚慎衍無關,誰敢強行加到譚慎衍身上,一場辯論下來,譚慎衍毫發無傷,張御史到后邊力不從心,想到譚慎衍報復的手段,后背衣衫都濕透了。
“微臣行的端做的正,張御史的話更加證明的微臣的清白,既然微臣是無辜的,以下,就輪到微臣說了……”
朝堂上眾人大氣都不敢出,譚慎衍語氣溫和,將葉康之死娓娓道來,還涉及到晉州金礦之事,六皇子清清白白,乃承恩侯府嫁禍給六皇子的,葉康也是承恩侯殺人滅口,滿朝嘩然,不敢有人站出來為齊老侯爺說話,這關頭,誰站出來誰就是死。
張御史額頭冷汗淋漓,正想起身退回去,但聽譚慎衍不痛不癢道,“說來也奇怪,張御史目下無塵,鐵面無私,承恩侯的事情出來有些日子了,御史臺卻遲遲沒有動靜,倒是在段瑞那種人的死上下足了功夫,是同為父親的緣故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嚇得張御史雙腿一軟又跪了回去,哆嗦著唇,說不出話來。
齊老侯爺依舊從容,插話道,“譚尚書把事情栽贓到我齊家頭上,想必是有萬全的準備,晉州金礦的事早已結案,葉康的死即使真是刑部劉潛而為,和我齊家有什么關系?我齊家素來不和六部走動,譚尚書的話,還請解釋一番。”
“微臣勤勤懇懇,從不冤枉一個好人,葉康和承恩侯往來的信件,劉潛收了承恩侯的銀票都在微臣手里。”譚慎衍揚著眉,一臉輕松,當日將卓嬌嫁給劉潛是福昌瞞著他做的,卓嬌日子艱難,沒料到能為他找出劉潛這條大魚,各府存入錢莊的銀票有特定的標識,錢莊的掌柜不知,只有將兩張銀票同時送去錢莊請掌柜鑒別才鑒別得出來,劉潛拿了承恩侯府的銀票給卓嬌,卓嬌去悠玉閣買首飾,輾轉落到他手里,只能說承恩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聽到后邊一邊,齊老侯爺幾不可察的皺起了眉,譚慎衍看不到齊老侯爺的表情,樂得看齊老侯爺變色,便慢慢將錢莊的事情解釋出來,不忘拿齊老侯爺的話嘲諷他道,“齊閣老說不和六部的人往來,給劉潛的巨額銀票是怎么回事,劉潛那人在刑部做事,對刑部監牢的刑具一清二楚,下官還沒來得及審問他便全招了,前提是讓下官保證他的安全,說他得罪了人,對方會像殺葉康那樣殺他。”
齊老侯爺微微色變,“胡說八道,我齊家的銀票如何會落到一個郎中手里,我還好奇呢,葉康之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下官也希望是這樣,但劉潛一口咬定是承恩侯府做的,還說了承恩侯給他銀子的情形,需要下官一字一字描繪番嗎?”譚慎衍手里的證據足夠定承恩侯的罪,齊家算是受到重創了,至于齊老侯爺的那群門生,譚慎衍不欲連根拔起,水至清則無魚,給他們留條生路,反而會讓齊家更提心吊膽,攀附的人多,成功時是助力,失敗時他們就是指著對方的刀子了,那些人手里或多或少有承恩侯府在晉州金礦上所處的位子,承恩侯府不敢輕舉妄動。
“好了,茲事體大,明日再續。”皇上一錘定音,算是結束了早朝。
齊家不好對付,暫時挫挫他們的銳氣,下邊還有更重要的事兒,皇上沒有糊涂,真將齊家處置了,朝堂烏煙瘴氣不說,后宮也不安寧,為了權衡各方勢力,暫時動不得承恩侯府,讓承恩侯府按兵不動才是重要的。
皇上的話讓許多人松了口氣,皇上不想齊家出事,不管怎么說,譚慎衍在這事兒上栽了跟頭,許多人喜聞樂見,走出宮門,有小廝湊到單尚書跟前寒暄,笑嘻嘻的,其他人只當有什么喜事。
單尚書臉上也漾著笑,輕扯著嘴角,“把段巖重的考核抹了,別留下痕跡,至于他送來的銀票,分文不動的還回去,入六部,他是沒機會了。”
小廝點了點頭,轉頭立即去辦了,有人問單尚書是不是府里發生了喜事,單尚書笑著點頭,不肯多說,上了馬車,臉上的笑蕩然無存,段巖重私底下送銀票到段府的事兒極為隱秘,譚慎衍是從哪兒聽到風聲的?
齊家,今日差點就敗在譚慎衍手里了,武國公府,余威深厚,誰敢招惹他們,段尚書心思沉重,若齊老侯爺有足夠彈劾譚慎衍的證據,他樂意幫一把,有譚慎衍這樣的人在,別說齊老侯爺,就是他都有些惴惴不安。院子里樹枝早已綠了芽兒,幾盆花兒慢悠悠展開了花瓣,單尚書想起前幾日國公府下過帖子之事,他有事沒去,不知國公府是何意,少不得回院子里問問。
譚慎衍下了早朝徑直去了衙門,金桂打聽回來外邊的消息,寧櫻聽得蹙眉,對付齊家的時機剛剛好,為何不一鼓作氣將齊家兩根拔起?她讓金桂繼續打聽外邊的事情,下午譚慎衍回來,她少不得問起這事兒。
“明日承恩侯會被問罪,降爵是免不了的,其他估計不能了,真將承恩侯府逼急了,牽扯出一大批人,不利于整個計劃。”而且,齊家沒了,背后隱藏的人就更肆無忌憚了,譚慎衍不會給對方機會。
寧櫻沒細問他們的計劃,只道,“你小心些,你若沒了……”
“說什么呢,我們有了孩子,我自是要看著他歡歡喜喜平平安安長大成人的,你別擔心。”譚慎衍的手蓋在寧櫻肚子上,出了三個月,肚子有些顯懷了,尤其寧櫻吃了飯那會最是明顯。
“你自己心里有數就好。”
說了會話,譚慎衍陪寧櫻吃完飯又去了書房,比誰都忙碌,而寧櫻則想著金桂的親事,福昌什么想法,也不知譚慎衍問過沒有。
第二天,譚慎衍進宮沒多久,吳瑯來了,他將鋪子的收益賬冊拿過來,吳瑯跟著管賬先生識字算賬,言行舉止愈發得體,比在蜀州的時候黑了不少,整個人神采奕奕的,一身青色祥云暗紋長袍,氣質溫和,說話時蜀州的口音稍微淡了。
吳瑯與她同歲,到說親的年齡了,寧櫻差點將他忘記了,吳瑯機靈,辦事有自己的路子,不知吳管事可給他找著合適的姑娘了,可能將瑩瑩她們許配人的緣故,寧櫻對說親之事格外感興趣,吳瑯離開時,她和吳瑯道,“好些日子沒見過吳娘子了,你與她說說,得空了來府里陪我說說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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