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霽在所有人五顏六色的表情下,不急不徐的走到中央,不卑不亢地向景和帝行了大禮。
“小民紀搖光,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陛下”
景和帝示意福祿讀題,福祿上前一步,展開手中卷軸高聲問道:“民之于官何位,臣之于君何位?”
三位應試者開始在紙上作答,一刻鐘后,福祿將紙呈給了景和帝。景和帝逐個看了以后,依次給出成績。
“齊楚,探花。”
“衛城,榜眼。”
“段霽,狀元。”
百官之間面面相覷,真是君心難測,這真忘了段霽是何身份?賣國罪臣之子,怎能任其再入朝堂?這不是要把朝局攪個天翻地覆嗎?!
司徒彥亦是眼觀鼻,鼻觀心。
兵部尚書,吳豫宇上前一步反對道:“陛下,臣請奏。”
“講。”
“臣認為段霽封為榜眼不妥。此人為罪臣之子,段臻賣國之事已是板上釘釘。怎可再放任其后人禍亂朝堂。”吳豫宇唯一的愛子昌華侯吳仲華死在了月城,他自是恨不得段家死絕,那晚司徒彥去大牢裏見了段霽他是知道的,段霽撿回一條命,他權當作是賣給司徒彥一個面子,現在還要把他塞回來,不管是不是司徒彥的意思,他都不能任其囂張。
一向啞巴的蘇青居然從未出站了出來,破天荒的為段霽說了話。
“臣以為,陛下此舉甚為妥帖,段霽雖未罪臣之子,但因其率先抵達月城救助有功,并未與其父同流合污,陛下才赦免了他,貶為平民,極為平民就有權力參加科考,他憑自己的本事一路考到這裏,那說明其才可助陛下庇佑百姓,陛下此舉不僅是在告訴天下人,陛下擅用英才,不問出處的公平,彰顯了陛下不究細枝末節的帝王風范。”
“蘇卿所言正是朕所想,吳尚書多慮了,有各位棟梁為榜樣,段霽定會盡其所能,助朕護佑大周興盛不衰。”
“臣定當竭盡所能。”
散朝后,司徒彥與段霽并走,“你給陛下說了什么?”
段霽自嘲一笑:“沒什么,我一介布衣還能有什么威脅他的,倒是得多謝司徒大人,應是沒少為我美言。學生先告辭了,還些事情得做,失敬。”段霽抱拳,離開。
景和帝回到勤政殿后,憤怒不已,“朕當日就應該殺了他。他竟然敢威脅朕。”
段霽的答紙上洋洋灑灑一大篇,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燕淮難安。
段霽在用燕王舊事威脅他。
在朝臣滿堂之上威脅他!
景和帝暴怒,福祿今日也被弄糊涂了,此刻也不敢貿然上去。
“好,好的很,朕倒要看看,給你這個狀元,朕不松手,你又能如何。”
新晉狀元郎,游街打馬,無限風光。
花瓣漫天,姑娘們一個接一個的香囊砸到身上,段霽面上沒有絲毫中狀元的喜色。
行至珍饈樓時,段霽仰頭,風景猶在,不見故人。
但當段霽轉回頭時,一支劍尾砸到他身上。
是桃花林,段霽與紀搖光初見那此,王松等人發難時的劍尾。
段霽心中一動,猛然仰首,所見之人卻并非紀搖光。
路千裏一襲綠意,晃著折扇,笑盈盈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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