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讚
“來，快喝些水歇歇。”秀姨笑著端著碗從屋裏出來。紀搖光過去坐下來，拿起帕子拭汗，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水。
“秀姨，我覺得我好的差不多了，該去和他們清算了。”紀搖光目光深沈地說。
三年不過須臾，他無一刻敢忘平遠軍數萬萬冤魂。
“好孩子，什么時候動身。”
“明日便走。”
天色尚未透光，老孟一家已經開始忙碌了。今日是段霽殿試的日子，除了段霽，其他人心都在嗓子眼。
老孟趕著馬車送段霽到宮門外百米處，停下車，后面的路段霽只能走過去了。
“孟伯，回去吧，等我好消息。”段霽寬慰道。
“噯，等你好消息。”
老孟目送段霽離開，段霽身形挺拔，步履穩健，今日定能成。
“鯤魚化大鵬嘍。”老孟自言自語地感嘆道。
紀搖光與秀姨，王犇辭別，三把劍，一個人，迎著朝陽上路了。
剛出城，紀搖光與一個一瘸一拐的乞丐擦肩而過，他停住了腳步。
紀搖光瘋了一樣折回頭扯住那個乞丐。乞丐被突如其來的拉扯弄懵了，可不過對視一瞬，眼淚奪眶而出。
“少...爺？”竹暉哽咽地出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紀搖光亦是如此。
紀搖光含淚點頭。
紀搖光扶著竹暉，先進城吃些早飯。竹暉狼吞虎咽地扒拉著粥，咬著包子，吃飽了，才與紀搖光說了他遭遇了什么。
竹暉醒來是在死人堆裏，要不是壓在死人裏，他也活不成了，凍也會被凍死。他就一點一點的把身上的死人挪開，餓了就往嘴裏塞一把雪。
失血過多還是昏迷了，被一個心善的小乞丐撿了回去，他醒來就在一個破廟裏。
他才知道自己身在樺城，距離月城足足有千裏地。加上重傷在身，只能先養傷。
竹暉平靜地說完這一切。現在的腿就是當時落下的病根。
“所以，少爺，你這是要去哪？”
“先不去了，先回去治腿。”
就這樣，剛送走的人，帶著一個乞丐回來了。
王犇屬實頗為震驚。
竹暉清洗了一番，換了件干凈的衣服，紀搖光才看到竹暉臉上那道刀疤。
王犇對竹暉的腿又捏又敲，提出了一個大膽的方法：“依我看，這腿應是當時傷重至骨，后續沒有好好治療，才落了殘缺。這腿如不能根治，怕是過幾年就站不起來了。”
“怎么治？”
“斷腿重接或許可以一試，但不能保證好全。”
“我愿意一試。”竹暉不假思索地答應了。比起來做一個瘸著的廢物，他更希望能站起來，現在找到少爺了，他還要陪著少爺找他們清算。
紀搖光尊重竹暉的意愿，只是返京之事，只能先擱淺了。
朝會結束后，殿試正式開始。
景和帝見到段霽絲毫不驚訝，倒是百官的眼珠子都要被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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