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暫時解放
這邊城市的冬天，是濕冷，是衣服無法抵御，從骨頭裏面滲出來的冷。
大早上的坐在教室裏晨讀，總是忍不住哆嗦，駱凡一邊攥著拳頭呵氣，一邊專註地看著課本上的內容，正青大考在即，他全副心思放在學習上，連監檢會裏的事也沒怎么理。
一天的課程結束后，他往監檢會辦公樓那邊趕，跑這一趟有兩個目的，第一就是得把白天落下的檢查工作做完，第二就是……睡前看一眼自己的小男朋友。
姜慎負責今晚教學樓區的夜巡，結束之后肯定要回辦公室放東西，在那人回來之前，他就在這裏面邊等邊覆習。
窗外一片漆黑，玻璃上反射出清晰的正對面門口的景象。門被無聲地開啟，一個人影挪了進來，片刻，又悄悄地把門關上。
駱凡的註意力全堆在書上，絲毫沒有察覺到房間裏有人進來了，直到書頁上多出一個影子，才反應過來。
他抬起頭，只見男朋友正盯著他的書看，眉毛微微抬著，眼睛眨了好幾下，駱凡有點看不懂他這個表情是什么意思。
“看什么？”駱凡問。
問這話的時候，他就在預測，這人準會說出來什么讓人想打他一頓的話。
姜慎這時才看向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很‘含蓄’的答案：“沒有啊！就看你在看什么而已。”
“在看書，在覆習，然后呢？”駱凡繼續追問，看這人能憋到什么時候。
“什么然后？”姜慎強忍著內心真正想說的話，一臉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駱凡看著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稍微克制之后，又繼續逗他：“正青大考快到了你知道吧？”
“知道啊！公告都出來了。”
“那你覆習了嗎？”
“就這么點東西還要覆習啊？課上講的時候不就記住了嗎？”姜慎說完，突然把嘴抿成一條直線，他轉頭看向駱凡，皺著眉找補道：“其實沒弄懂、記不住也很正常，覆習嘛！學生都覆習。”
駱凡聞言，故意撇著嘴角點了點頭，然后一邊嘆氣，一邊將課本翻了一頁：“好羨慕啊！某個人上課的時候就都記住了，我還要課后覆習呢！”
姜慎終于意識到了他是在逗自己，眼皮一放，表情又變得無語了起來：“陰陽怪氣的，有病啊你！”
前者笑了起來，又開始拐著彎地來問他以前的事：“你在之前的學校也這么跟你那些同學講話嗎？沒被打？”
姜慎努努嘴，一聳肩，無所顧忌地對著他自揭傷疤：“打了啊！你不是知道的嗎？”
駱凡這才想起來他之前在市一中時被校園霸凌的事情，笑容頓時斂了下去：“對不起。”
“沒事兒！”前者說完，瞄了一眼他的書，繼而走上前去，很自然地扯開了話題：“哪兒不會啊？我給你講？”
而駱凡卻不想跳過這個他們已經聊到了的內容，他盯著姜慎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不會，只是想覆習一下，加深印象。如果要講……可以給我講講那時候的事嗎？”
后者抬眼，視線從課本移到了駱凡的臉上，他出神片刻，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蜷縮，長舒了一口氣，小聲問道：“為什么想知道？”
“就像你當初想知道我為什么被送進來正青一樣，我也想知道你的事情。”
姜慎的瞳孔動了一下，仿佛突然就理解了駱凡的心情。
其實他剛剛也問了自己，那件事到底有什么不能說的，為什么下意識的只想扯開話題，現在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自己以為自己不在乎而已，歸根結底，其實過去的很多事，在他心裏都是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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