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做了我會通知你。”
面對白秦的坦然，紀凌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或者說，做什么反應，才能克制住吵架的沖動。
更加暴力的社會里，強者多占多吃天經地義，白秦有本事，養一屋子小情人都沒毛病。
但紀凌是相對文明的世界的產物，父母都是正派，打小接受的思想灌輸是善良啊平等啊人權什么的。就算在這邊過了這么多年，見透了世界的現狀，摒棄了天真的正義，現在更是做出選擇，拋棄往昔，打算一心一意跟白秦過下去，矛盾的刺還是會時不時冒出來扎上一下。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不因為這種問題鬧不愉快。
“聽說納亞下雪了。”
“正在下。”
“拍兩張照片給我看看吧。”
“好……”一條匿名短信跳出屏幕，白秦看了一眼。
“……白念箏的？”
“嗯，邀我合作。”
“你會去嗎。”
“會。”
“也好，”紀凌笑笑，“雖然我很不甘心，但那畢竟是你的孩子。”
好吧，他應該直視現實，而不是將原因全部歸咎于觀念分歧。
白念箏出現，不過是遲早的事，在此之前，他依然沒能搶先完全擁有這個人。
視頻掛斷了，紀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變得苦澀而陰沉。
很不甘心，占有不了，懇求不得。
很不甘心，在你心中還是無法占據全部的位置。
雪花紛紛揚揚，街道鋪上白毯，城市銀裝素裹。
白秦拐過兩條街，在街頭撞見搓雪球的少年。
白念箏吹走唇邊的雪花，裹在厚厚的羽絨服里，還是凍得鼻頭通紅，一副嬌生慣養的樣子。
白秦站在他身后，看著他手里的雪球越搓越大，變成一個立在地上的雪團，上面安上個較小的雪團，變成標準的雪人。
白念箏從兜里掏出一根胡蘿卜，用蘿卜尖給雪人畫五官。
先是豆豆眼，再是豎線鼻，最后是下撇的弧線嘴。哦，還細心地在嘴下戳了些點點，大概是胡茬吧。
小藝術家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將胡蘿卜戳在雪人的嘴邊，這時才看得出，這根胡蘿卜居然是煙……或者煙斗。
白秦不怎么抽煙斗，所以應該是煙。
無論怎樣，從哪界審美來看，這都是栩栩如生萬里挑一的作品，在小學生雪人大賽里定能拔得頭籌。
雪下得大了些，白念箏扶正腦袋上的奶奶帽，哈出一口白霧，頭頂的天空突然變成一片漆黑，他被罩進陰影之下。
白念箏蹲下去，接著堆第二個雪人。
“堆得不錯。”
白秦觀察著已經堆好的大雪人，嗯，活靈活現，特點都表現出來了。
“你堆過嗎？”
白念箏在旁邊堆起個小一點的雪人，在豆豆眼上畫出兩撇睫毛，好區分一下性別。
“沒有。”
白秦小時候沒空堆什么雪人，長大了更忙。
“那打雪仗呢？”
白念箏不知從哪個口袋里掏出一顆草莓，安在女雪人的鼻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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