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進屋，坐在沙發上噸噸噸灌了一大杯水，才繼續講：“唐柏山那里出事情了?！?
“什么事？”
“他撞鬼了。”葉楓指了指自己肩上，“就這里，他肩頭還被那鬼咬下來一小塊肉，看起來就疼。之后他一直做噩夢，青燈會去了好幾個人都沒解決。”
路迎酒也接了一杯冰水，仰頭喝了一口。
冰塊上下沉浮，杯子上結了小水珠，他用修長手指輕輕撫過了幾顆，涼意浸透指尖。
他說：“那棟大樓設置了很多屏障，尋常鬼怪，是絕對進不去。唐柏山竟然只受了輕傷……有那種力量鬼，想直接殺人簡直太容易了?！?
葉楓猶豫了幾秒鐘：“你要去幫他嗎？老實說我就覺得他挺混蛋，但幫了這次，我們也好提直播條件。大不了以后再跟他老死不往來。”
路迎酒沒直接回答他，在手機上劃了幾下，拿出一個頁面，說：“這是我直播申請，在提交兩個小時內就被駁回了。”
“那么快，”葉楓皺眉，“是唐柏山干吧，媽他果然就是個狗東西。”
“所以我們要等狗東西自己找過來?！甭酚齐p手交疊，露出了一個笑容，“說實話，我對那個鬼非常有興趣，但不能那么急。要是唐柏山天天睡不著，再過個幾天肯定撐不住了，到時候再和他談條件，不好么？”
葉楓肅然起敬：“還是你夠狠。”
事情定下來了，他擦了擦臉上汗，又想去找瓶飲料喝。
剛拉開冰箱門，他就看見牛奶和雞蛋，問：“怎么，你還沒找到是誰送？”
“沒有。”
葉楓就嘟囔：“這人也是太心大了，地址都能填錯。我看你就吃了吧，別浪費?！?
“再等等吧，”路迎酒說，“畢竟是來路不明東西?！?
葉楓說：“萬一是哪個暗戀你人送來呢，這被你拒絕了，該有多傷心?！?
路迎酒笑：“哪有這種人。”
葉楓心說，那你是沒見著會里那一群暗戀你，每天都在念叨路首席真好看。
就這樣過了兩天，路迎酒也不急，每天就擼擼貓，整理一次事務所。
第三天中午，他打開手機，果然看到了唐柏山發微信。
【路先生，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想著來找你……】
路迎酒熄滅屏幕，彎腰，穿上純白色球鞋。
一路開車過去，遠遠能看見“兩面佛”新建起辦公樓，專為直播板塊服務，半面哭半面笑面具圖標在最頂樓。
表面上，“兩面佛”是擁有雄厚財力集團，暗地里卻聯合、協調了不同驅鬼師，讓他們不再一盤散沙。某種意義上，它更像是一個非正式驅鬼師聯盟，而青燈會是其中主力。
路迎酒從車窗看出去，樓宇玻璃半面倒映著晴天，半面閃耀。
他用手遮了遮。
車子停在了停車場，他和葉楓兩人下車，找到唐柏山。
唐柏山這幾天還勉強在工作，就是辦公室搬到了旁邊樓1層。
他再也不敢碰樓梯和電梯了。
路迎酒來時候，兩個驅鬼師正在他身邊。
唐柏山滿臉是汗，眼眶黑得像是熊貓，和他們爭辯：“都說了沒用！我絕對不會再回去19樓！”
一個驅鬼師說：“你就再回去一次，找一找為什么會被鬼盯上?！?
“我去過兩次了！”
另一個驅鬼師說：“這次惡鬼很詭異，花時間確實出乎意料。這里畢竟是剛起樓，屏障已經加強了。”
“你們根本就沒頭緒！”唐柏山講激動了，突然又“嘶”了一聲，下意識悟了捂自己受傷肩膀。
爭論間，唐柏山看到了路迎酒，立馬眼睛一亮：“路先生！”
那兩人神色一變，頗有幾分尷尬。
路迎酒掃了一眼他們，對臉有點印象，名字想不起來。
但他確確實實，困惑了幾秒鐘。
唐柏山背后就趴著一只青面獠牙小鬼，而那兩人根本沒看到——就好像是，那小鬼根本不想避開路迎酒。
它探頭探腦看著路迎酒，丑陋面龐上出現了奇異神情。
有點緊張。
但不是恐懼。
路迎酒和它對視，它頗為不安地移動了一下身子，尖銳爪子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個東西，努力想要遞給路迎酒。
一朵陰間小花飄蕩在空中，紅艷艷。
路迎酒：“……？”
他完全不懂這小鬼為什么要示好，沒去接，不動聲色：“現在是什么情況？”
一人悻悻道：“唐先生說，他想不起來得罪過什么人。初步判斷，可能是跳樓鬼，也有可能是電梯意外死，怨氣無處發泄?！?
“這棟樓建造過程中沒出現過命案?！甭酚普f，“連糾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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